只听父亲接着qiáng调说:“就是这样。爸爸也清楚jīng市君的人品,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是凡事有万一,就算我不会那些个跆拳道、擒拿手什么的,喊上洋介一起替你算账还是可以的。”说着,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举起右臂,捏了捏上面的肌ròu。
“……好”
接着他又叮嘱了一堆事,越说阿幸语言的回应就越简短,到后来她只能不住地点头。似乎是终于把自己所能想到的事都嘱咐完了,父亲长舒了一口气,“说起来爸爸还是第一次和你唠叨这么久呢,平时都是和妈妈说的比较多。”
显然声音有哭腔的阿幸问道:“爸爸吃醋了?”
“怎么会,要吃醋也是吃那小子的。我一个小姑娘养了这么久,还没宝贝够就被他哄走了。”父亲佯作气愤,不满道。“……感觉真是奇妙的东西啊。明明你婚后和上大学以后回家的频率应该差不多,心qíng倒是天差地别。大概是因为,婚礼之后再回来,就是回娘家而不是自己家了。”
“记得多回家看看,妈妈她呀,现在每天都会很仔细地打扫你的房间。”
听到这里的阿幸终于忍不住,以手掩鼻,小声啜泣起来。父亲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今天就将你余生的眼泪流完吧,以后,要一直笑着过日子。”
她发出一声极闷的“嗯”,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将眼泪擦gān。
“那么,约好了。”父亲像小时候一样伸出一根小拇指。
那是父亲和八岁以前的妹妹常做的事。以前他总会和她做这样那样的约定,拉钩商量好要如何如何。
“结城小姐!”
“有,结城先生!”
“我用两个鲷鱼烧雇你完成家务。”
“是,包你满意。”
然后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了一起。
——这样的场景直至现在仍在结城洋介的回忆里熠熠生辉。
他望着远处的她动作有些粗鲁地抹了一把双眼,微笑着伸出手。
“要不我不嫁了?”
“说什么傻话,你要是临阵反悔,jīng市君还不得天天堵在我们家门口讨要说法!”
“那我也不走。”
……
结城洋介抿唇转身,却看见母亲不知何时也站在了这边,捂着脸双肩轻颤。他沉默地安慰着母亲,此时此刻,对于他们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就要离开家里、住进另一间房子的事实,彼此的心qíng都是一样的吧。
即使那间房子的设计者姓结城,门牌上的姓名却注定与此不同。
不过,对象是他,确实也没有可担心的地方了——忆起那个人找到自己,诚恳地请求他为七叶设计建造新房的qíng景,他这样想到。
结城洋介深知七叶是信守承诺的人,与父亲的约定她果然格外认真地遵守了,婚礼上她的笑容好看到让父母qíng不自禁地落泪。
并且直到两年多以后的秋天,明音出生当日,他站在产房门外,看见痛到面无血色、浑身湿透的她被推出来时仍旧顽qiáng到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把外甥女抱在怀里逗弄时,小小的婴儿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指,而她的妈妈靠在一边神色温柔地凝望着他们。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五岁的自己和出生一个月的她。
上万个昨日逝去,从前躺在摇篮里盯着他看的小丫头已经成为一位了不起的母亲。
结城洋介低下头,微笑着对明音轻声说:“快点长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尝试从哥哥大人的角度看待七叶的成长过程。
☆、明音和陆
(一)
明音三岁前,七叶以为自己只会有这一个孩子,然而阿陆还是不期而至。
和准备周全后才到来的明音不同,阿陆是意料之外有的。经历过明音出生时她被折腾的场景后,丈夫便决定不再要孩子。但世事无绝对,尽管有安全措施在,她还是有了阿陆。
当然她和丈夫还是非常高兴地迎来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阿陆的孕育比起明音来还要艰难,不管是明音当时有的没有的孕期症状通通出现,整个过程只有生产比较轻松。
两个孩子里,明音只有发色随了妈妈,五官什么的完全是复刻爸爸的样子,即使是红皱的猴子模样时也称得上可爱。阿陆虽然容貌和爸爸也有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像她,而且还能看出几分舅舅结城洋介的样子。总体来说姐弟俩的样貌相差有点大。女肖父,儿肖母,说的确实不错,他们的瞳色、发色完全就是jiāo叉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