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雪莱谜一样的眼神:“jīng神上的更没有。”
雪莱一脸“我知道我知道”的样子,让栗发青年越发不慡了起来。不过雪莱倒是没瞒着他,说起了昨天的话题。
“土方先生问我跟阿银以前的事qíng。”雪莱拿起一个仙贝:“我说我是被阿银捡回来的。”
冲田听得蛮津津有味的,后来还暂停了一下,不知从哪儿挖了个小茶壶过来,躺在回廊里,听雪莱说之前的事qíng。
其实有些事qíng雪莱也模模糊糊了,但是这么一讲,那些画面就慢慢浮现了起来。
“也就是说,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这三个人是从小到大的羁绊啊。”他睫毛抖了抖:“怪不得呢。”
“怎么了?”雪莱听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八卦:“嗯?”
“……看来你是真的在乡下,过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啊。”
冲田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扫了一下雪莱,没觉得她有什么装模作样的地方:“这两个人现在都是攘夷派的首领,不过一个是稳健派,一个是激进派——你知道谁是稳健派,谁是激进派吗?”
“假发是稳健派,小少爷是激进派吧。”雪莱很随意地说:“按照小时候的xing格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哦……
冲田眼神不明,又问:“你说当时你被捡回去的时候,吉田松阳在那里教书,他现在——”
“死了?”雪莱接口,看到冲田一愣:“果然是死了吧。”
她看着地面,过了许久,叹了口气。
“我之前看到阿银的时候,就隐隐有这种感觉。当初我没有问他,是不希望让他万一想起什么糟糕的事qíng。现在从你这里得到了证实,也挺好的。”
记忆里那个在大雪天让她离开私塾的影子模糊又清晰,温和的声音还在她脑海里回响。
“你离开这里吧。”
那个人说。
雪莱陷入了一种沉默,而栗发青年端详她半天,很无趣地发出一声“啧”。
“我还以为你会哭呢。”
雪莱回过神,笑了笑:“的确有点想哭,但是……哭也没有什么用。”
她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哭,但最后还是靠别人的耐心和看护才慢慢好起来——雪莱现在觉得那股憋闷还时不时地在胸腔里蹿,但比起之前的郁郁,她现在已经能开导自己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觉得,死亡的诱惑力很大。
“的确没什么用,”栗发青年颇为恶意地说:“你熟悉的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那一个还在每天四处打零工gān活。偶尔想想看,生活就是这么让人绝望的。”
这孩子怎么这么讨厌啊。
雪莱看了他一眼,对方正很挑衅地看着她,看得雪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可能在你看来,好像是很惨。但我觉得,他们其实过得还挺不错的。”雪莱低下头,开始找零食吃:“我不清楚松阳老师死的内qíng,但是我想这个人多半是为了理想和自己的学生慷慨赴死的——他死得没有遗憾,甚至可能是平静从容的,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假发,还有高杉,这两个人听起来再搞什么危险的活动,可如果那是他们的理想,也不算什么师出无名的斗争,为了心中的正义去做一件事qíng,有一个目标去实现、去奉献,也不能说是没有希望的人生。”
“……”冲田的喉结动了动:“接下来让我听听你怎么给老板洗吧。”
雪莱打开一包薯片,良久不说话。
冲田等得有点不耐烦,盯着盯着,感觉眼前这个人的qíng绪波动有些大。
她披着一头长发,眼睛有些泛红,但嘴角还是在笑的。
“我不知道阿银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能有现在这些朋友和家人,我真的很高兴。”
栗发青年看着她,有些怔愣的模样。他过了一会儿坐起来,看着夜晚的月色,又瞥了瞥身旁的人。
“老板就算是有了中国姑娘跟眼镜,也不会不要你的。”他有些生硬地说:“虽然说真选组不是捡垃圾的地方,但是如果你不那么没用,也不会把你赶到街上,让你像丧家之犬一样无处容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