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就好咯,啊对了,那个红毛没有再找过你吧?叫西索的那个。”纳西斯利亚这样说:“我当时只是想要找到你人而已,现在找到了我也就没委托他了,但是你要小心不要被他缠上。”
他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但还是点了头。
刚刚拿到了那一个族群的幸运后,他便接到了帕里斯通的电话。
雪莱在医院里缩成了一团,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就好像没有血液流动过一样。
孩子已经碎了,救不回来,没有了。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想着之前看到化验单时候脑子转得飞快的自己,又想起了纳西斯利亚的那句话。
不行。
那个银发的姑娘伏在他怀里,手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低声说着什么。
“好疼啊。”
她看起来委屈极了:“我第一次这么疼。”
他梳理着她的头发,本来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真相击中了。
“再过两个月,它应该就能懂了。我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
她说:“对不起。”
就好像有一把锤子无形地敲在了他心上一样,黑发男人的胸腔里弥漫出了一种绵延不停止地钝痛。而那种痛一点都不会影响到他平时做任何事qíng,只是忽然间,哪怕只是在呼吸的间隙时,会见fèngcha针地出现那么一下。
库洛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抱着怀里的人,听着她终于在规律的呼吸中慢慢地睡去。依靠在他身上的银发姑娘毫无防备,就好像他见过的,其他靠在丈夫怀里的妻子那样。
别人的生活里也会有这样悲伤的事qíng吗。
库洛洛这么想着。
流星街本来掉了个孩子也不算什么的,但似乎突然间,这件事又变得这么重要起来。
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才让人痛苦,并且将共享痛苦的人绑得更加紧密起来。
按照库洛洛的看法,他应该觉得这是件好事。
利用一件事,让他想要弄到手的人更加依恋他的怀抱。
但他还是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找到那个家伙。
我要杀了他。
无论是西林·库勒斯还是其他的事qíng都在这个惊涛骇làng下告一段落了,库洛洛在想着如何弄死那个红毛的同时,开始准备期了火红眼的事qíng——他倒是对窟卢塔族的幸存者没什么兴趣,本身也对火红眼那种盛名之下的东西也没什么执念。
他大概就是想做点什么让雪莱能够开心一点的事qíng,拐弯抹角地从她徒弟入手,是库洛洛认为比较妥当的方式。
那段日子是库洛洛觉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了,每天他除了阻止雪莱进厨房做饭,便没有什么需要心惊胆战的了。他也第一次跟着一群认识但不熟悉的人过年,夜体验了一下购买年货并且要组织好奇心旺盛起来的雪莱搬空市场到底有多艰难。
枯枯戮山封了山,揍敌客家也要过年,大家都很闲散。
雪莱跟他下棋,两个人明里暗里地刺探着对方。
那种隐隐约约又要斗起来的感觉真不错。
库洛洛拿着手里的棋子,凑过去,半真半假地提出了要求。
“等雪莱在好些了之后,就再次怀上我的孩子吧。”
他看着她脸颊上的颜色变得通红,又炸又羞地扔东西。库洛洛一边接东西一边挨砸,心qíng却还也是挺好的。
她不是没有拒绝吗。
新年的空气就是这样活跃的,连带着他突然想要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普通的生活。
很久很久之前,在流星街的古墓里,雪莱说的那种生活。
“勉qiáng相信你一次。”
雪莱这么说,而库洛洛觉得自己已经拿到门票了。
普通生活的门票。
这感觉不可言喻。
库洛洛想过了很多,最终决定要铲除他在开始那种普通生活前所有的障碍。他要杀掉那个红毛,给那个他最终没留住的孩子送一份赔礼;他也打算安排好旅团里的人,让他们在无组织的qíng况下也能不被抓进去。
这都不算什么难事,他也尽量安排好了。他披星戴月地赶回去,身上带着他自己都不喜欢的旅人的气息。
雪莱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她看起来也挺开心的,牵着库洛洛的手一圈一圈的散步,最后整个人陷入了冬天里的昏睡。
他隔着那层睡衣亲吻着她已经空掉的小腹,希望她和它都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