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嘴里碎念却也只能依着他。
他们的房间在十九楼,Sherlock把一只手提箱安置在桌上後,便直接转向浴室:「我得先洗个澡。」
John对於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感到莫名其妙,到赌场去散心?这真够奇特,而且他俩半毛都没花,这样去赌场一点意义也没有。
逃离生活——为什麽?为什麽是逃离?Sherlock一直热爱他的工作,怎麽又会想要逃离?John坐在椅子上,透过落地玻璃望着入夜的伦敦市区,想起他们初次见面,那场难忘的街头追逐。
「这绝对是我做过最荒谬的事。」
「你可是入侵过阿富汗的大兵。」
这段记忆历久弥新,而每每都让John忍俊不禁。
「Sherlock?」
John发现Sherlock进去之後很久没有动静,只有水流声不绝於耳。他推了一下门板,没上锁。
「Sherlock,你在做什麽?」
没人回答。
这是怎麽了?John蹙蹙眉头,「你再不说话,我就直接开门了。」
没有声音。John把门推开,浴室里全是雾气,他看见Sherlock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身上还穿着衬衫及西装裤,濡湿的衣物紧紧贴着Sherlock的身体,轮廓清晰。
「……」
「这样不太礼貌吧?」侦探慵懒地说。
「你到底在做什麽?」
「我在进门以前说过了,我要洗澡。」
「你还穿着你的衣服。」
「我只是懒得脱下它们。」
「什麽?」
John觉得自己似乎也被周遭的水气弄糊涂了,他又出声问了一句:「你如果要洗澡,为什麽还穿着你的衬衫?」
「你如果有意见,可以来帮我脱衣服。」
Sherlock朝John走来,头发与袖口都滴着水,他张开双臂,「怎麽样?要帮我吗?」
「我今晚的角色果然是个侍者!我就知道!」
John的声音在浴室里起了回音,雾气朦胧让他的思路也不明确了,「那我奉陪到底!去你的贯彻始终!」
他一把揪住Sherlock的领子,解起那人的衣扣。
John几乎是自bào自弃地把湿透的衬衣从Sherlock的身上扯下来,好样的,侦探在军医面前□□最多的一次是在白金汉宫那荒唐的遭遇,而且那次Sherlock还是背对着——现在,John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挂着水珠的胴体,就在他前方不过几厘米,还发散着热气。
他的手定在那人的皮带扣上,十根指头紧紧勒着,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把Sherlock全身剥光。他垂下脑袋、或者抬眼向上,视线对上的地方都不妥。John索xing退开,後背抵着门板,开口:
「满意了吗?」
「这裤子搞得我很不舒服。」
「自己解决!」
於是,好端端一个从阿富汗归来的军医,看到室友的luǒ体之後仓皇失措地从浴室逃了出来。
往後这在他俩的生活里肯定能成为不错的笑料。
「John。」
Sherlock一手拎着湿透的衣裳走到医生身後。叫唤没得到回应,他倒也不在意,迳自开口。
「你认为,一个人为什麽要自杀?」
*
为qíng势所bī。
为财产、为名誉、为过错、为良心。
为qíng。
John是这麽回答的。
原先他已准备好接受Sherlock尖刻的冷嘲热讽,但那人只是点点头,又走回浴室里。
一切都很好,之後的日子没有变化,祥和、平稳,Sherlock忙於工作,从近百封未读邮件里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又是废寝忘食。
他过於忙碌,几乎忙到忘记了John的存在。
近日他俩的对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John倒也习惯,毕竟在他们初见时,Sherlock就已经和他达成共识。
只不过,John偶然走过Sherlock身後,却瞥见那人萤幕上的内容——他停下脚步,细看。接着,屏息。
「John,」Sherlock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大惊小怪。」
「我以为你在办公。很抱歉。」
「我确实是在办公。」
John二度确认方才看到的文字与照片并非自己眼花,抿了下嘴唇。
「所以,你的案子和特殊工作者扯上关系了?」
「这很复杂。」
「你这阵子都在看这个吗?」
「……这是调查的一部分。」
「为了终止我对你的误会,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