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周琅布置了一桌酒席,请林黛玉和三chūn一起吃酒玩耍,贾宝玉自然不甘落下。虽然周琅没明着请他,只是在林黛玉房中遇见,便只好默认也请了贾宝玉。
说到贾宝玉,若是做弟弟,那是挺可爱的,毕竟嘴甜会哄人,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知道留给姐妹,又会折腾玩耍。可若是做夫婿,贾宝玉可差得太远了,为人懦弱不能承担,见了人又只管挑好看的相处,又只会风花雪月,一点不会柴米油盐。
周琅每每在林黛玉房中见到贾宝玉,实在很想吐槽。可林黛玉和贾宝玉玩闹惯了,十来岁出头的孩子,谈论qíngqíng爱爱还懵懂,只是比兄妹还亲密些。
周琅不敢挑明其中qíng愫,免得他们还没意识,反倒被她说破生出了心思。
酒席上,几人都喝了两三盅温酒,又嘻嘻哈哈说了几句歪诗,再约定了日后也去周琅家中玩。直到夜深了,个个才由丫头扶着,婆子领着,各自回了院子歇下。
到了搬家的日子,周琅早早就分配了下人的任务,由总管领着,莺儿看着,将薛家的东西搬上马车往薛宅去。到了薛家,自然又是一番折腾归置东西。
薛家不愧是有钱的皇商,原先划定的库房已经堆不下东西,周琅只好又在旁边开了间厢房做库房东西仍旧堆了满满当当。
等都安顿好了,天色已晚。周琅和薛姨妈匆匆吃了晚饭,又各自歇下。
薛姨妈这会儿才有空想到,自己先前借了王夫人几十万两银子,原先是打算着女儿要嫁过去,所以给得一点不心疼。现在周琅已经定下亲事,再想起来那些银子,薛姨妈便觉得难受了。
薛姨妈的qíng绪并未影响到周琅,她只专注于管理店铺生意,以及准备自己的嫁妆。像薛家这样的人家,她的嫁妆自然是从小便开始准备了。除了薛姨妈的一部分陪嫁,还有薛家库房里历代积攒下来的好东西。
趁着京城中好些人家在建省亲别墅,周琅也留了些好东西添进自己的嫁妆单子。
鼬没有再露面,似乎在忙些什么,只是偶然送些小东西给她玩。薛姨妈见了也是嘟囔几句,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家境又不怎么样的小官,竟然还摆架子,谁稀罕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呢!
结果,看见周琅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薛姨妈一口气噎在喉咙中简直哽得难受。
天气好的时候,周琅也下帖子请林黛玉和三chūn来玩,偶然也带上史湘云。薛家没有荣国府大,虽不能敞开了玩,也是图个新鲜jīng巧。
林黛玉几人挺高兴,毕竟出荣国府的机会很少。
探chūn见了周琅的嫁妆,心中羡慕,不免打趣了几句。周琅瞧了瞧林黛玉,忽然心中一动,便笑着道:“我的嫁妆也是托了家中经商的福气,不像贾府与林家,听说林妹妹的母亲,当年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前头已经到船上,后头却还在府中,真真是名动京城呢!”
三chūn皆是点头,道:“姑姑的嫁妆确实是丰厚,现在府中还有许多人记得当时qíng景呢!”
林黛玉愣了愣,腼腆地笑了。
周琅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林家几代单传,历代主母的嫁妆虽没有林妹妹母亲那样丰厚,可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林妹妹上回回京,琏二哥哥肯定将妹妹的嫁妆都带回京城来了。等妹妹过几年出嫁,肯定又要轰动京城了!”
众人听了面上都哈哈大笑,还时不时打趣林黛玉,心中却是各自生出了想法。三chūn虽是荣国府的千金小姐,可惜chūn的哥哥更本就不在乎她,而迎chūn和探chūn,一个有贾赦这样的父亲,一个又是庶出。她们虽然出生显赫,内里却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史湘云和林黛玉一样,都是孤儿借住在亲戚家,此时听周琅说起林黛玉的嫁妆,再对比自己,便黯然了。她母亲嫁妆自然没有贾敏多,而现在剩下的,能凑个大致就不错了,等过两年,还不知是怎样光景。
林黛玉面若桃红,羞涩地低下了脑袋,心中却是又惊又委屈。她没了爹娘,自小在荣国府住着,旁人都说她一纸一木都是用的荣国府的东西,可他们哪里知道,贾敏的嫁妆和林家历代主母的嫁妆都被荣国府收着了?
从江南回来,林黛玉何曾看到了那些东西?便是连林家的银子都不曾看到一分一毫。难不成林家穷得只剩下她带着的那几箱子书几副名画了么?
林黛玉依稀在记得,小时候,就连她用的桌椅,用的笔墨,用得茶具,那都是顶好的东西。可如今呢,那些东西又都去了哪?更别说还有各色古玩、田地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