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免得吵醒人。”另一个人窸窸窣窣道。
糟了,竟然是迷烟!周琅只来得及骂自己一声“猪”,便晕了过去。
林间,马车颠簸着,磕醒了昏睡中的周琅。
周琅睁眼,发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嘴里还被塞了不知什么味道的粗布,马上明白自己被绑架了。
旁边传来呜呜两声,周琅抬眼一看,便瞧见了方妙兰。她也被绑着塞了一嘴粗布,头发胡乱散落着,闭着眼睛晕着,却更显娇美,惹人怜惜。
外面传来赶车人的声音,只听一人粗声道:“非要连夜出来,你看这荒郊野外,哪还有休息的地方?”
停在野外是万万不能的,谁知道会冒出什么豺láng蛇鼠来,被咬伤一口就糟糕了。
另一人嘿嘿笑着道:“有了这漂亮娘们,还累么,等找个没人的破庙快活,乐不死你。”说着两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两人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小丫头卖到别处去。白天他们在酒楼里看见周琅,觉得小丫头挺漂亮,拐了能卖不少银子,便打听了住处,半夜偷偷去绑。
谁想进了房间一看,旁边躺了一个更漂亮的方妙兰,顿时两人喜上眉梢,把这母女两一块绑了。
周琅转了转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她年纪小,估计两人要把她留着卖好价钱,可方妙兰的处境却是不妙。若真是被这两人侮rǔ了,以方妙兰的xing格,说不定就要一头撞死。
周琅因原身受伤而来到这个世界。方妙兰还不知道女儿已经死去,对她处处关心,亲力亲为照顾。可怜天下慈母心,周琅也一心把方妙兰当作亲生母亲一样,想孝顺方妙兰一辈子。
现在方妙兰有了大难,周琅当然心中急得不行。
她努力直起自己的小身子,用力蹭了方妙兰几下,让她醒过来。方妙兰勉qiáng醒了之后,发现自己两人的处境,顿时有些惊慌,想要惊呼,又被嘴里的粗布堵住了。
周琅摇摇头,示意方妙兰不要出声,又背过身体,用手扯掉了方妙兰嘴里的粗布。方妙兰很快明白了周琅的意思,也扯掉了周琅嘴里的布。
“娘,我用嘴咬开绑着你手的绳子。”周琅凑到方妙兰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便凑到了方妙兰背后去看她被绑住的手。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周琅借着那点亮光,勉qiáng看清了绳子的绑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人贩子见她们两个一大一小柔弱,又被迷晕了,就放下了戒心,竟然只随意打了两个死结,也绑着不甚紧。周琅费了一点力气,便把方妙兰手上的绳子咬松了。
方妙兰松脱了手上的绳子,又麻利地把自己脚上和周琅身上的绳子解开。
她们并没有大声呼救,也没有马上就冲出马车去。只把解开的绳子照旧绕了几圈在脚上,又背着手躺好,装作两人还昏迷未醒的样子。
在这荒郊野外,即使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来救,而她们自己冲出马车逃走,也只会让两个人贩子抓回来而已。
必须找个有人的地方,趁机呼救逃走才行!
机会很快就来了,两个人贩子驾着马车,隐约望见了几户零零落落的农户人家,有的炊烟袅娜,似乎正在做早饭。又有吵杂人声传来,也不知道大清早的是什么人在吵。
两个人贩子可不管这些,只想着去买点gān粮,或寻个破屋暂时休息一下。
驾着马车逐渐靠近了那几户人家,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只听那农户中传来几声呵斥,又有人高声叫道:“快出来,都出来站好!”
“大哥,好像有些不对啊!”一个人贩子疑惑道,“好像有事发生。”
另一个人贩子压低了声音,拍了小弟一脑袋瓜子,紧张粗声道:“你眼瞎啊,没看到有官兵吗?”
人贩小弟疑惑道:“官兵?官兵有什么不怕的,不过是给几两喝茶银子。”
他做这拐卖孩子的生意已经一两年,也有遇到官兵的时候,不过是谎称自己带着孩子去探亲之类,再奉上一些银子,官兵一般也不怎么管。
“你傻吗?你说的那是宋兵!”粗声的人贩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搭档,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寻了这么个没脑筋的傻子做小弟,“你仔细瞧瞧那官兵的服侍,他们不是宋兵,是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