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已经去世了。huáng药师不是她丈夫,可却一路护着她和两个孩子来嘉兴,虽说是周琅的师傅,可一想到要解释,方妙兰怎么觉得那么难以启齿呢?
一时之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方妙兰眼眶都急红了。
huáng药师咳嗽了一声,斯条慢理道:“在下是这两孩子的师傅,因路途遥远,所以才护送一程,免得路上有什么意外。”
周琅点点头,对李氏介绍道:“舅母,这是我师傅,我父亲他……前两年就不在了。”又拉过鼬介绍:“这是我师弟。”
对着一个陌生的舅母,周琅可不想说鼬是自己捡回来的童养夫,这名声可不好听。若只介绍是师弟,想必这个舅母也不会把鼬看低了。
李氏点点头,口中直叹气说着“到家了就好。”眼角却不住地瞄着huáng药师和鼬,猜测他们的身份,又时不时地刺探方妙兰几句,脸上的笑容少了不止一分。
她原先以为大姐是全家来探亲的,还想着不年不节的,怎么忽然家来了。现在她知道方妙兰已经没了丈夫,一下子便明白了这远嫁的大姐是带着女儿回娘家来蹭吃蹭住。
家里也不富裕,还要养两个孩子,方远没什么大进项,多是靠她的嫁妆中农庄的进项支撑,难不成现在要多养两张嘴?
李氏面上虽然还是笑,眼中却多了好几分愁意。
进了院门,地方果然不是很大,才两进的小院而已。
李氏领了几人进厅里喝茶,又叫人去让方远回来。
“我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才几个月,都在午睡着,等他们醒了再让他们给大姐见礼。”李氏笑盈盈的,一说起两个孩子,心里就止不住高兴。
方妙兰自然说好,又和李氏两个说了些孩子吃食之类的话。
huáng药师坐着尴尬,只凝神喝茶,把自己当作木头桩子。周琅和鼬倒没什么顾忌,仗着年纪小,吃着点心把这两进小院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
果然,和大门一样,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点不朴素。也难为方远了,这么个小地方,还竟然能装修个花出来。
小院子本就拥挤,方远还硬生生搭了个小棚子,种了不少花。周琅隐约认得几朵兰花,心里直嘀咕,养兰花可不容易,得jīng心呵护着。不是富贵人家请了专门的仆人养着,怎么养得起。
方远回来很快,进了大厅就和方妙兰进行了一番热泪盈眶的认亲。虽然他小时候和大姐不亲近,可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又多年不见,自然很热qíng。
不过,等到介绍了huáng药师的身份,得知了姐夫已经死了,而寡妇大姐带着孩子来投奔的时候,方远脸上的笑容还是僵硬了几秒钟。
huáng药师不露痕迹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手指轻轻拂过茶几,茶几上就显出了几个指印来。
方远惊了一惊,知道huáng药师是位高人,不敢得罪,于是脸上又堆上了几分笑意。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方远请方妙兰和周琅住下了,对huáng药师和鼬的住处却为难得很。家里人多,本就住得拥挤,方妙兰还能挤出一厢房来住,再挤出一个厢房却难了。
总不能叫huáng药师他们住下人的厢房吧?
huáng药师倒也不为难他,只说自己在嘉兴有房子,吃了晚饭便带着鼬走了。
周琅本还好奇得很,要跟着huáng药师去,反正她也是要回桃花岛学武的。可方妙兰一个人住在方家也太孤单了,且方家的态度还不明朗。
周琅还盼着能撮合huáng药师和方妙兰,自然不能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而自己撒丫欢子跑了。
好在,方家的招待还算周到,卧房布置温馨,方妙兰和周琅躺在chuáng上,不过一会就睡着了。
方远晚上陪着huáng药师喝了酒,也早就呼呼大睡,只有李氏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会好似听见了自己儿子哭了,要爬起来看,一会又躺着想方妙兰的事qíng,愁得睡不着。
大姐回来投奔,只有方远一个亲弟弟,她自然不能把人往外赶。可不说养着两人的花费,还有将来外甥女的嫁妆,光是方家有个寡居的姐姐,这个名声就不大好听。
李氏想来想去,还是想把方妙兰“请出去”。“请出去”自然不是要赶她,而是想找户好人家把她嫁了。
看看方妙兰的样子,虽已经将近三十了,可容貌竟然还秀丽得很;身上的衣裙绣工jīng湛,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绣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淡雅,又竟然还有小女儿的娇态。她生在秀才人家,应该也会认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