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厅中哗然,不少门客面上都显露惧色。并非是王浏此人如何厉害,而是其师从出尘子,出尘子又为丁chūn秋门下弟子,自然担忧相斗会惹怒以毒功扬名江湖的星宿派。
似是看出众人心中所想,庄主又挥掌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忧,我已请来数位亲朋相助,阮家父子不日便到。愿诸位守望相助、协力同心,与某一并诛杀此獠!”言罢唤人端上美酒、设下宴席,与厅中众人豪饮。
段正淳在席自斟浅酌,他并不惧怕王浏这等地痞流氓,连其师父的师父出尘子也不算什么江湖有名的英雄,不过沾了星宿派与丁chūn秋的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清风山庄庄主又说了不少鼓劲之言,一众武人纷纷应和,誓要除去王浏。
正在热闹之时,忽闻门前两个仆役满面喜色前来报讯,道:“禀庄主,阮三爷、阮公子已至!”
庄主高呼一声,拍案喝道:“好!快请了来!”
话音方落,阮三爷与阮公子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亲随仆从。
这阮三爷如何,段正淳已无心去看。却说这阮公子,生得一表人才、清新俊逸,双眸璨璨如星,转盼之间如同流波。他唇边似笑非笑,上前躬身向庄主行了一礼,道:“见过阿舅。”
段正淳如坠梦中,喃喃张口道:“阿星……阿星!”双手略略发颤,便将半碗残酒落在身上,衣襟打湿一片。可他并未察觉,只急急询了身旁之人,道:“不知这两位……是何方英雄?”
却说身旁另一庄客道:“你方来不久,自然不清楚这两位的身份。阮三爷乃是庄主夫人娘家长兄,阮公子么,便是他的亲子了。”
段正淳又道:“兄弟可知阮公子的名讳?”
那庄客道:“阮公子大名阮星逐,素来喜爱结jiāo江湖朋友。若非此时有王浏战贴之事,以你之武功修为,倒可以劳烦少庄主引见一番。”
“阮星逐……阿星,果然是阿星……”段正淳醉眼望向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容,有无数话语就在口边,但终是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前生极为痴qíng的美人阮星竹,不仅未能等到段王爷与她终老小镜湖,反而于芳华未减的年岁死于慕容复穿胸一剑,从此天人永隔。
“阿星,阿星,是我害了你呀……”
他重叹一声,打消了与阮星逐相jiāo为友的想法。此后数日,少庄主邀庄客与阮三爷、阮星逐见面,段正淳都以忙于修炼的借口推辞未去。
很快七日便过,清风山庄众人驾马而行,约定一战之处在huáng家庄外六里紫云丘。
紫云丘四周山明水秀,风景甚是优美。但今回王浏一众与清风山庄数十众在此争斗,无人有心赏景,段正淳等庄中门客与星宿派外门喽啰搏命厮杀,直杀得天昏地暗、碧血横流。
星宿派武功yīn狠藏毒,因此门中众人除却为争夺排名高下相斗之外,平日从不拆招练拳,高下深浅唯自知而已。此中功法从丁chūn秋传至出尘子,再由出尘子传至其徒,再由其徒传至天资平平的王浏,早无先时之威。且清风山庄又有多人助拳,不消三刻钟,王浏便死在数名庄客剑下。
王浏身死,星宿派外门喽啰立时逃窜四散。阮星逐身骑白马,领三名武庄家丁追上前去,段正淳心中担忧,立时也引马上前。方近阮星逐身侧,便觉山风chuī拂间夹杂淡淡苦味,当即呼道:“不好!阮公子快回去!”
话音未落,却是神思混沌,跌下马来。
眼见段正淳与阮星逐并三个武庄家丁被毒雾迷晕,星宿派手下众人一拥而上,立时将他们擒住。
待五人苏醒之时,已被关押在一处晦暗地窖里。窖内设下独间囚牢,段正淳等人被双手被束、足戴脚镣,加之身上毒xing未解,更是难寻逃脱之法,只得互道小心。
阮星逐压低嗓子,轻声道:“诸位,此处暗道众多,各拐角又有看守,得好生思索如何出去才是。”
段正淳道:“远处烛火光亮微动,想来这地窖定有其他出口与外界相连。”
阮星逐略一颔首,道:“正是。”忖度片刻,又道:“但如今我等都受制于此,务必要将守卫拿下,取来钥匙才行。”
三名家丁闻言都觉有理,齐声道:“需要我等如何施为,但凭阮少爷吩咐。”
阮星逐道:“咱们身上药xing未解,还是先放下杂念,凝神将其bī出,也好尽快恢复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