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三分钟前,突然肚子痛的老板娘将看店和看着小狗们的重任托付给他,一向与手机共存亡的人居然忘记带手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眼看那白色手机快唱完半支歌,盖聂结束思考,还是选择了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通:“她去洗手间了,手机暂时放在桌上,你找她有什么急事吗?”
从话筒那边传来的呼吸音沉着而充满生命力,一个低沉的成熟男声慢慢念出他的名字:
“盖聂。”
就像是心有灵犀,盖聂在一刹那的无言间,辨认出了那个和记忆中已经改变许多了的声音。
“……小庄?”
十五分钟后,老板娘迈着虚脱的步伐从厕所里飘出来,一抬眼,就震惊了。
两个帅哥坐在自己的店里明明应该是一副很养眼的场景,但结果却是让人不止一点的感觉到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她不过就是因为贪嘴吃了太多西瓜和冰棍闹肚子上了趟厕所,才半个小时不到而已世界怎么就变了?难道她刚才打开的厕所门其实是传说中的异次元空间门?
老板娘背贴着墙壁,如同一只壁虎一点一点的挪动到自己的位置上,沉默地脸朝下趴在吧台装死。
生物的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卫庄坐在小区咖啡店里和对面的盖聂大眼瞪小眼。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句小庄就离开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走过37度高温的室外跑到这个咖啡厅里就为了和某个人大眼瞪小眼。
该死,他甚至还穿着深色长裤,而且连一杯咖啡也没有。
卫庄有些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随便选了一根点燃。
烟雾缭绕间,模糊了卫庄冰蓝色瞳孔间的锐利。
盖聂离开的第一二个年头,卫庄不止一次的设想过找到盖聂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种qíng况,他应该做些什么,说什么比较好?
或许是街角的一个转身,发现竟是那个人,他们是会直接gān一架?还是他像没事人一样的请他去喝酒把告白那件事打哈哈糊弄过去?或者是在商业场上的某个宴会里,连两个陌生人都不如的戴着面具寒暄。
但也就是那一两个年头了,盖聂离开的第三年,卫庄在电视上记者专访的秦氏集团总裁赵政身边看见了盖聂,他穿着贴身裁剪的白西装,收敛了锋芒站在赵政身后沉默得像一片影子,却依旧耀眼得让人不敢忽视。
那一刻他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能算清的里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又有一种犹如火烧的不甘心。
当年他和韩非的流沙才刚刚起步,那个人就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淡漠的,仿佛本应如此。
盖聂看着这个双腿jiāo叠即便穿着最简单的家居服也优雅xing感得不可思议的男人,觉得十年,真真是一段不短的时光。
足以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成长为一个少年,足以让一股势力崛起覆灭,也足以让当年的那个熟悉的邪气耀眼的桀傲少年变成一个陌生而越发耀眼的男人。
“小庄,”盖聂安静地注视着卫庄鬓角间的白发——那显然不是挑染而成的:“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小庄?老板娘的八卦腐女魂熊熊燃烧了起来。
“和人合伙开了家公司,饿不死罢了。”卫庄笑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微动了一下,抖下些烟灰:“比不得你,秦氏总裁身边的红人。”
“我与秦氏集团签订的合同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
这么坦诚?!卫庄面上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烟雾:“那师哥是准备回来养老了?”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不知小庄的公司可还缺人?”
“以师哥你的本事,到哪应聘不是被人抢着要呢?还是别来抢小弟的饭碗了。”卫庄客套道,眼角撇过柜台那边儿翘起来的一根马尾:“一杯摩卡。”
年轻的,只有二十二岁还不想死想听八卦的老板娘:“……”
为什么她只是想乖乖装死顺道听个八卦却依旧逃不过被使唤的命运?
“小庄,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这里可是咖啡店,你难道指望她变出一碗粥出来?”
粥没有,但如果你现在要炒饭厨房里还有材料,给一张卫先生的照片她五分钟给你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