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熟悉的,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气。
屏幕里的妩媚女人涂好了淡紫色的指甲油,对着chuī了口气:“秦氏请我们去寻找盖聂的下落,光是定金就让人看得心动,你说我们流沙是做,还是不做?”
卫庄挑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雪白的包子面皮松软而有嚼劲,搭配着里面的ròu馅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一起嚼碎了吃下去。
看起来这么多年过去,盖聂的手艺还是没有退步。
“做,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第7章 7.花吐
7.花吐
下午六点五十五分,盖聂来到小区咖啡店,卫庄已经到了。
卫庄穿着黑色的贴身衬衫,懒洋洋地斜靠在咖啡店的白色沙发椅上,手里抱着一只猫,捏着根狗尾巴糙在它面前晃悠着,逗弄着取乐。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气温下降,咖啡店门口的大树下有很多出来乘凉的老人和小孩,附近的常客都会在乘凉的顺道来这里买一碗冰绿豆消消暑,旁人的热闹似乎与他无关。
“哟,师哥。”卫庄放下那只猫,微笑:“我还以为你会找不到这里。”
糖水屋,指的就是糖水老人的店,因为没有招牌,所以附近的人都这么胡乱的叫着。现在糖水屋没有了,盖聂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在糖水屋旧址的咖啡店。
盖聂原本以为卫庄在打些什么主意,卫庄却表现得完全只是请他吃顿饭而已。
作为主食的牛ròu炒饭味美ròu嫩,饭后的一碗冰糖莲子百合银耳让盖聂从里面品尝到了属于过去的怀念味道:“很好吃。”
“真的吗?太好了!”一直竖着耳朵的老板娘欢呼一声,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的手艺还是比不上外婆,只能做点这些来出出丑了。”
盖聂:“杨老太是你外婆?她老人家还好吗?”
杨是糖水老人的姓氏。
“我外婆她……”
“她已经过世了,你如果早回来一年说不定还能见见她老人家。”
卫庄的这句话落地,气氛突然有些奇怪。
盖聂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他的手机就不和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天明?”
“你别急,慢慢说。”
“端木小姐摔伤了腿你们附近没有其他大人了?你们现在在哪?”
“抱歉小庄,我现在得过去一下,有急事。”
“没什么,师哥你可是个大忙人,我明白的。”
盖聂走了。
留下那碗没吃完的冰糖莲子百合银耳就那么静静的摆在卫庄面前,让他突然一阵恶心,他用手捂住嘴唇掩盖了突如其来的作呕感与随之相伴的剧烈咳嗽。
他感觉到有什么从喉咙里被咳出,摊开手一看,是一朵白色的玫瑰。
非常美,新鲜得就像是刚刚从枝丫上折下,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的润泽。
这朵花只是个开始,更多的玫瑰花瓣断断续续地随着咳嗽从喉咙里涌出,飘零在木质地板上。
他这两天喉咙里一直不舒服,有异物感,咳不出又咽不下,估计是最近空调开大感冒了,但是吃了药也不见好,他原本这两天打算去医院看看,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喉咙里会是这种东西。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老板娘看着卫庄吐出花瓣来,一点惊异的表qíng都没有,不,或许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掀不起什么波澜。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她提着扫把熟练地把那些娇艳yù滴的白玫瑰扫进垃圾桶:“卫先生,听说过花吐症吗?”
卫庄用笔记本电脑查阅了花吐症这个名词,页面弹出来的讯息同老板娘说的没多大差别。
因为得了这个病的患者会从口里吐出花来所以叫花吐症。
花吐症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据某些人说,它们现世于人前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五年。
嘛,谁知道呢?但是当一些年轻人对一个人思念或执恋深厚却无法得到回应的时候,就会患上花吐症。他们会从嘴里吐出花,而触碰到花瓣的人会被传染,成为病毒携带者。
苦恋是土壤,花瓣【病原体】是种子,只有当两者皆存于一体时才会发病。
种子得到土壤的滋润,从心脏扎根,发芽,生长,枝叶在血管里蔓延,花朵在喉间绽放,于唇齿间枯萎。静静地代替着被寄生者述说着不能开口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