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叶梅芳只来得及问出这一句,叶锦城尚来不及回答,一眼扫过四周,只见起码有二十余人从四面包抄过来,人人皆着黑衣,头发都严严实实地扎在黑色头巾里,分不出是男是女,更遑论什么门派。只是就方才那将人一击毙命的招数来看,人人皆是实力不弱。叶锦城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已经折损小半,实力悬殊,眼看着qíng势危急了。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侧翼的领头的两个黑衣人显然轻功非凡,一身轻功步步飞尘,手上长剑黑夜中银光飞舞,藏剑几人本来背靠背贴着对四周摆出个防御姿势,叶锦城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为首的黑衣人已经跃至身前,一剑刺出。那剑招轻灵诡谲,叶锦城先来措手不及,气息都未曾调顺,一时无法还手,只能一个瑶台枕鹤向一侧退去,谁知道那黑衣人攻势竟然丝毫未停,叶锦城这一躲,本来贴在他左弦的叶梅芳后背空门大开,那黑衣人一剑刺向叶梅芳后心,叶梅芳听见风声,要回身接招已经来不及,只能一个玉泉鱼跃向前冲去,连连点地几次,手上这才攒了力气,拔了重剑反身来接招。藏剑弟子皆是臂力惊人,那黑衣人被他重剑反手一抡,手上长剑与重剑一格,刺耳的声音伴着火花迸溅开来,人倒是被剑气震得后退几尺,却竟然借力一飘,gān脆向后退去。
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叶锦城却已经看出不对,大叫了声不好。就是这连贯不停的一招,他们之前聚在一处的阵型已经被打散,他与叶梅芳和其余师弟之间隔了有十几丈远,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叶锦城已经觉得后心一凉,那衣服顿时被横扫而来的剑气划破了长长的口子,从侧后方包抄上落单的叶锦城的三名黑衣人似乎也在畏惧着他手里的御风,叶锦城只觉得这三人身形极其灵活,显然皆是功力深厚,绝非一般贼匪。那三把轻剑更是上下翻飞,jiāo织成一片星影,却又不长时间近身缠斗,只是一个两个此起彼伏地腾挪斜刺,叶锦城腾不出手来换重剑,只能一把御风苦战支撑。对方实力不弱,他知道就算腾出手来换了重剑也未必占得到便宜,三人声东击西,指南打北,却又不一直近身,即使是用风来吴山,恐怕也无胜算。
叶锦城心思如电,恰逢那三人皆是脚踩步法退开几丈,蓄势再攻,罅隙时间稍纵即逝,叶锦城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御风一横,两人的剑尖却已经到了他身前,哪知叶锦城身形一变,竟是用轻剑使出一招风来吴山。那御风算是神兵,却无法像重剑那样顷刻毙敌,雪亮的剑身随着叶锦城浑圆如意的步法,堪堪挡住了前面两道攻势,随即在稍迟而至的第三道剑身上硬生生转出一个缺口,只听一声金石嗡鸣,那剑被御风破开个缺口,这轻剑使出的风来吴山已经没了杀伤力,可剑气却将三人同时震退几尺,电光石火间叶锦城已经抢到时机,扶摇直上平地跃起,随即从半空一个凌厉的蹑云逐月直飞出好几丈,总算是脱离了战圈。
那三人见他脱了战圈,立时反身围上,却先机已失,叶锦城织炎断尘已经上手,头一个冲到近前的黑衣人迎头便迎来的是云飞玉皇,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后面两个脚步一顿,叶锦城双手已经重剑抡起,反身又是一个蹑云逐月欺身上前,第二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剑扫在小腿上,痛得倒在地上翻滚抽搐起来。qíng势急转直下,最后那人一愣,眼中显出点畏惧,仗着出众的轻功扭头疾奔,可叶锦城哪里会放过,脚下玉泉鱼跃已经踏出,突然觉出后颈风声不对。
那是一种细小暗器轻微的破空声,叶锦城猛地收回步子,拧腰跃起,想回身用重剑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后颈一凉,不痛,眼前却瞬时模糊起来,地上四散的燃烧的篝火摇摇曳曳,耳边兵刃jiāo错的声音和师兄弟们打斗中的叫喊声也渐渐远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重剑呯地脱了手,随即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五)
光线很暗,只有似乎很遥远的地方透露出一缕特别亮的圆光,似乎是个山dòng。叶锦城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只觉得后颈剧痛,随即发觉双臂被反剪在身后牢牢缚住,他竭力动了几下,忍着疼痛抬起头来想去看清周围的环境。
衣服磨蹭在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一旁比他早一步苏醒的叶梅芳。
“……师弟!师弟!”叶梅芳轻声叫他,叶锦城蹭着挪过去几寸,头还在昏沉地痛,可他们没有时间休息,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很软的鞋底轻轻压过地面的响动,有人逆着光从dòng口走进来,手上倒提着的长剑被光从后面一笼,明晃晃地刺痛了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