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是她在忍足侑士家迎来的第二位客人。 她早就知道他会找来,所以开门时并不惊讶。 “果然在这里,啊嗯?”迹部景吾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对面,对上他的眼睛。迹部景吾望了望晾在阳台上的男士衬衫:“衣服,你洗的?” “嗯。”她将薄荷茶啊放在他面前,不多说一个字。 “你都没有给我洗过衣服。”语气平静,冷淡。本大爷,换成了我。 “你也不需要我洗不是吗?”她抬起眼帘的样子楚楚可怜,眼瞳温柔又忧郁。他心内一动,却也仅限于这dàng漾的一动了。 “两周了,如果歇够了,明天该上班了。”他捏起她的手,相较于过去,她的手显得略粗糙了一些。小拇指处有熨烫衣服不熟练而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烫痕。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一般的疼痛,他在心疼她,这双手所受最大的罪孽就是弹钢琴罢了,从未gān过家务。迹部北桢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抽回手,回了一句:“好。” “如果还要住在这里,本大爷会派几个人来帮你收拾房间,啊嗯?” “不用。”她笑:“那不是跟家里没有什么区别了。” “如果你在躲着我,我可以和Stphenie搬到另一边的宅子住。”无限让步,是他作为哥哥给予她的特权,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这样的温柔。 “你走了。那家里,便一样我留恋的都没有了。”迹部北桢勾起惨然的笑,但凡迹部景吾露出半丝温柔,她便溃不成军。心内的恨被白蚁蛀成了空巢,在只剩二人时她才能直面对他的眷恋。
又是无言。“本大爷有时,真希望你能爱上忍足那家伙。”半晌,他伸出手,将她滑下的头发撩到耳后。“除非你死了。”这话说得那么决绝,迹部景吾却苦笑出声,他站起身:“好好休息。”他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摁了摁,转身离开。“哥。”她叫住他,他站定,没回头:“啊嗯?”;“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 “爱过?”他似笑非笑的说出这个答案。 “真的?”
又是沉默,与他在一起,因为无言,所以总是沉默:“嗯。” “为什么后来不爱了?” “因为不能再爱下去。所以克制。” “好,我知道了。”迹部北桢佯装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带上门,迹部景吾从另一个方向,走向大门,离开。他第一次承认爱过她。兄妹二人,彼此吸引也算正常,只是他已经放下,而对方还深陷泥淖。迹部景吾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卧室内迹部北桢贴着门,泪流成河。
☆、10
10
“剪头发了。”周日她回家,阔别这里两周,晚间却接到迹部景吾的电话。Stephenie先看见她,目光明媚,语气含着一丝轻微的惊讶。印象里这位任xing的迹部家小姐从没有留过短发,一直是长卷或者拉成长直。而这一次,却剪到了齐下颚,剪出了平刘海,染成了亚麻色,这年轻的发型,显得她整个人都像十八岁少女。“嗯。”她一向无力回应她的热qíng,淡淡的点头便算答应过了。“在家住吗?”少妇摆放餐具时问她,“不,吃完就走了。”迹部北桢放下包,坐在她对面,掏出手机低下头便不再说话。“你哥估计过一会就回来了吧,刚刚起步就很努力呢。” “……嗯。” 迹部景吾停好车推开门的一瞬间是有些震惊的。 与迹部北桢相识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任何时候她剪过短发。一方面是因为她头发极难长长,所以对于长出来的长度十分珍惜,另一方面,迹部北桢一向清楚迹部景吾的审美,故而留了一头长到腰际的头发。“本大爷不喜欢你这个发型。”他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定定地望着她。“我不需要你喜欢。”;“你也不喜欢,你的审美明明和本大爷一模一样。”——北桢,越违背,越在乎,这个道理现在都不懂吗?你早就不该和我再争执这些陈年旧事了,不是吗。“……”yù回敬时,Stphenie走进餐厅,她作罢,拿过筷子便闷头扒饭,三人无言,他们一向话少。
忍足侑士看到她的新发型时惊讶地反应明显带了夸张的成分,“像二次元少女。”他望着她笑道:“很好看。”实际他也不喜欢她短发,尽管衬托着她的脸型更加jīng巧,他一向喜欢她长发浓密的手感,在每一次做爱后他喜欢埋首在她馨香的长发里。所以他也不无可惜地:“只是,原来的头发明明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