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每一次与迹部景吾争吵一样,怕是得了相同的病,才会彼此都太重视十几岁时爱的人。
一想到迹部景吾,就会牵连出好多事,每一件都够她哭一整夜。
周五如期而至。
晚上十点,迹部景吾得车无声无息停在了咖啡店前,迹部北桢锁上大门,拉开副驾驶的门。他穿灰色的风衣,手搭在手刹上,gān净修长。他肤色要比忍足侑士白皙,身材也并没有他看起来健康和xing感。尽管他在定时去健身房,整个人依然是白净颀长的样子。迹部北桢无声无息坐在他身边,没有带妆的她与国中无异。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文弱?”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她转过头问他
“没有人用这种不华丽的形容词来形容过你哥。”,红灯切成绿灯,迹部景吾目不斜视。
“前两天佐藤的前男友来我们店了。”
“佐藤有那么多前男友,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你认识的那位。”
“啊嗯?”勾起饶有兴趣地一笑,他很珍惜这么一刻他们还没有吵起来的和睦的瞬间
“所以,手冢国光结婚了吗?”
“没有,但是有个女朋友。类似你和松本的关系。”
“……”差点忘了这件事,与他在一起jiāo流的片刻的愉快冲淡了这巨大的悲痛
“你和忍足说了你今天不回那里了吗?”沉默了十分钟,他接下去问
“说了。”
迹部景吾转过头看她,她头磕着窗口,长发披散在肩头,他把车停到车库,车内亮了一盏温柔的灯,昭示着安全到家,她解开安全带,她知道他在望着她,她不敢看,她怕看一眼就会陷进他温柔的陷阱里,对他,她没有抵抗力。
人生已溃烂一半,明日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把一切想开说破了,就是爱谁谁的无所谓态度了。
周六彩排,周日直播,顶尖化妆师为她打理造型和画上假面。从成为咖啡馆老板娘以后自己就很少再化妆。她五官没有自己的兄长那么立体,圆弧比较多,而她的眼睛又显圆润,娃娃脸使她无法驾驭太浓的妆容,只得配合着她的脸蛋往淡了画。化妆师为她化完最后一笔口红时,她的搭档松本站在镜子后。这两日他们唯一的jiāo流就是那本薄薄的台本,编造着他们假的犹如粗制滥造的言qíng小说般的爱qíng故事。
“不用太紧张,北桢。”他站在她身后,三年前他们就见过面,眼前镜子里的人十有八九是他未来的太太,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并不想拒绝有这样美丽又家庭显赫的妻子。
“入戏过早了些吧,松本先生。”她显然拒绝他这样叫他:“等上场了再这样称呼也不迟。”
“迟早的事不是吗?”
“凡事还是不要肯定的好吧。”
“可我听令尊说您好像还是单身。”
“他对我一无所知。”迹部北桢勾起笑,却也不想再反驳什么了。
“哦?”
“两位可以准备入场了。”导演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迹部北桢踩进高跟鞋,揽住他的胳膊,挂上配合妆容的假笑。上唱的一瞬间,灯光舞台的光亮犹如梦境,她想,原来每一次迹部景吾走上舞台就是这样的感觉,她眼里涌上温暖的泪水,却也只能瞬间平复。这些年,大户人家的逢场作戏却是可以毕业了。她望着主持人开合的嘴,不需要想的背出那些台词,配合着自己熟能生巧的演技,可以让每个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而走下舞台会怎样,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回忆起这恶心的经历,迹部北桢更深的踩下油门,她想自己大概再也不想看到电视里自己的样子,声音甜腻,演技恶心,说谎熟练。
真的好恨自己的姓氏啊。她把车停在忍足侑士家楼下,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电梯上升,刷开房门,意料之中的客厅没人,她卸妆洗澡,在浴室里无声流泪,她知道忍足侑士一定在家里,她穿上他为她洗gān净的睡衣,满是他身上的气味。她平息了呼吸和哭泣,推开卧室的房门,连在他面前她也要开始佯装平静了。电视屏幕上果然正在播放刚才直播的重播,忍足侑士斜在chuáng边面无表qíng,看不出有任何qíng绪。
她假装平静,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伸手就要夺过遥控器:“别看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