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生的无耻yín贼。嘁。
迹部北桢从鼻腔里哼出了淡淡的不屑。“忍足先生阅人无数,这样的夸奖就不必多说了吧。”一点也不退让,势均力敌,所以即便是chuáng伴也可以因此而天长地久。“你和她呢?最近怎么样?”早在国外听闻忍足侑士有了新女友,这个消息入耳也就无痛无痒的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似千丝万缕实际毫无联系。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前都约定好不留吻痕的人,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承诺或者爱qíng。占有yù就更是谁都没资格提了吧。
坦白说迹部北桢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既然第一次就是你qíng我愿,上chuáng这种事便不会有谁欠谁一说。不过是男欢女爱,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所以之后的每一次都不会再有负罪感。“谁?哦,她啊。”声音听不出丝毫起伏:“和你那位自然是一样的存在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是开玩笑,但身处彼此这样的家庭,倒也无可奈何。 “都是成年人了。”迹部北桢明白忍足侑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是成年人了,媒妁之言便也就是当着家人的面做个样子罢了。彼此佯装恋爱的qíng况下,各自有各自的qíng人和生活。“什么时代了都。”又是一声漫不经心的不屑。 “虽然话是这么说。”迹部北桢沉默半晌:“但,对她总要负些责任吧。”灯光里她媚眼如丝:“既然已经公开jiāo往了。” “这话好像不该是你的台词吧。”眼神深邃又真诚,手倒是一点都不老实。 “说的也是。”迹部北桢摸到chuáng头边的总开关,关掉一个房间的灯。黑暗里她投上他的目光,浓烈又炙热。 “不走了?” “既然下雨,那就改主意了。”
彼此在一起的原因本身就是为了沉溺和逃避,倒不必再谈论这些尘世里的琐碎烦心事。黑夜总会过去,该面对的问题,总归接踵而至,不必着急在良宵解决。
他们都是本能要逃避的人。 既然时日无多,本就该抓紧时间今宵有酒今宵醉。雨夜浓厚又冰凉。迹部北桢听着忍足侑士深沉的喘息勾起轻蔑又不屑的笑。
TBC
☆、02
已经不记得初次与忍足侑士相见的场景,国三就认识,很多年却从没在一起。高中她出国留学,大学时发现彼此竟然身处同一个国度。这个国家常年yīn雨连绵,食物口味清奇。迹部北桢穿过雾中的特拉法尔加广场,彼时她已经来到这里第五年,早已习惯了英国人的冷淡骄矜,看过大本钟,走过叹息桥,夜晚的伦敦眼灯火通明,泰晤士北岸的威斯敏斯特教堂风qíng万种,在怀特岛看灯塔,在康沃尔郡看天涯海角。三月的伦敦迷雾重重,她把手cha在风衣口袋里,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chuī破一个个泡泡,这一年她二十岁,谈过多次恋爱,见过很多异国人。英国男人鼻子高而异样,肤色白皙所以显得表qíng冷淡,金发碧眼看久了倒也很想念黑发的人。她漫不经心的整了整自己风衣里的白衬衫时,转过身就望见了同是孑然一身的忍足侑士。
“哟。”“哟。”
没有太多话,这就是重逢了,彼时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再见却还是能一眼认出彼此的。她曾在chuáng上问他为什么,他抚摸她的发丝回了一句因为记xing尤佳,再然后就是她一记粉拳打在他胸口,他一把捉住。指望他说的qíng话,那天他倒也显得极为吝啬,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是的,忍足侑士从未对她表示出任何,你很特别的意思。但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有无。与他相识,最初就已经太过熟悉,彼此都对各自摸的太清楚,便没有神秘感。
之后她了解到他所在的学校,纽卡斯尔大学医学院,飞至伦敦仅需一个小时。“所以,是来玩的咯?”露天咖啡馆的遮阳伞下,她抬起眼望他。“既然是chūn假,不如趁此机会来一个全英旅行嘛。顺便偶遇一下像你一样美丽的姑娘。” 迹部北桢扭过头翻了一个淡淡的白眼。
qíng话,早就听腻了,倒是他说却有异样的新感觉。 大概与这奇怪的关西腔有关吧。 “话说,来东京这么多年,倒是口音改不了啊嗯?” “你的尾音也改不了啊。” “这个恐怕是家族遗传。” “那么关西口,和家族遗传倒也差不多了吧。” “说的也是。” “你呢?应该不会是剑桥牛津吧?” “LSE(1)。” “哇,真是很骇人的名字啊。” “相比较而言,倒是迹部所在的东大听起来更吓人吧。”迹部北桢捧起于她手掌而言巨大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柠檬水,瞟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来这里?以为你大学会回关西。” “既然年轻,多花点时间出来走走也不是不可以啊。” “牵qiáng附会。” “我说特意来看你你会相信吗?” “呵呵。” 迹部北桢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回忆到第一次相遇后吸完最后一口烟,察觉迹部景吾推门进入后又慌忙熄灭。“今天结束了?”彼时二十六岁的迹部景吾稚气褪去,变成真正骄矜又孤傲的成功人士,眉目间都是英气。“是啊。”她将手机放进包中,“上次见面的那个人怎么样?”男人将椅背后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眼色示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 “既然没有你这样能在学生时代遇见人生真爱的运气,那我也只能将就让老头子来挑选了啊。”迹部北桢戴上围巾,回应他:“你先走吧,我今天开车来的。” “……”迹部景吾拎起公文包,前脚走出办公室,后脚却又走回来:“你和忍足,还是那种关系?”说出这句话时面无表qíng,这些年迹部北桢很少再见他笑过。“你说话带些表qíng,也许我会回答你。”不露声色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从迹部景吾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初到现在,从一开始对她的歇斯底里般的怒气和质问变成现在只剩下淡淡的qíng绪:“你的事,老实说和本大爷有什么关系?”依旧听不出起伏的声音,qíng绪早在踏入社会的一刻就深埋心底。“还有,要是你还和他牵扯不清,倒是和他学点好。”看来还是看到她抽烟了。的确,和忍足侑士发生关系后,她才学会了抽烟。 忍足侑士真是迹部兄妹抽烟酗酒的启蒙教师啊。 “和你没有关系你就不必管那么多了吧。”对家人永远心怀那么大的抵触啊,“你现在还真是人到中年了啊。那么啰嗦是被你老婆带的吗?”肆无忌惮的抬杠。听见迹部景吾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不识好歹。”而后办公室门被带上,轻轻的砰的一声。迹部北桢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无名火,随即又迅速熄灭。夜色浓郁,她关掉办公室的灯走出门,观光电梯里望见楼下迹部景吾的车扬长而去,融合在东京灯红酒绿的夜色里。 “所以,暗恋过自己的哥哥?”他有在酒吧这样问过她:“还真是有趣的历史啊,倒不如暗恋我来的实际。” “你的条件,还够不上被我暗恋吧?”二十岁的迹部北桢喝掉酒杯底部残余的红酒,醉意微醺。那一天她抹了口红Wild Ginger的色号在酒吧低垂的灯光笼罩里显出雾一样的美感。忍足侑士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迹部北桢,将之与迹部景吾放在一起,除了稍有些相似的五官外很难相信他们是兄妹。气质迥异,迹部北桢的眼瞳不如迹部景吾来的狭长,却在相同的地方长了一颗极端jīng致的泪痣。她的脸更偏向一个孩子的脸,五官整体偏低,娃娃脸使她显得比实际年纪小一两岁。她细长的胳膊撑着头,眯着眼睛望眼前的男人:“怎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你有轻浮的资本。” “嘁。”她轻蔑的笑了笑,另一只手从黑色的吧台上拿起酒杯把玩。这个男人所说的所有话,都只能当耳旁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