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我帮上忙的地方,不碍事。只是那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就一定要趁人之危?我说,咱们家也不是不能救人的,小娘子年纪还小,看着怪可怜,不然……”老夫人不知内qíng,倒有些犹豫起来。
“我这样做自有道理。其中内qíng不好叫太多人知晓,大姐照做便是。”解老舅只摇摇头。
“罢了。你做的生意本就难得,许多弯弯道道我也不懂。要如何帮你,还是听你的。总不能让外人坏了自家的生意。”
“是,你明白就好,总归是对自家好的事……那边是怎么个qíng况?“
老夫人也不耽搁:“按你说的问了。小娘子没想太多,便说了,只要能救陈皮,自然是能答应条件的。倒是qíng深得很。”
老夫人还在感慨,解老舅得了信,便要马不停蹄地进客院去。
“我知晓了。天晚了,大姐赶紧回去歇息。等我这边事qíng妥了,我再差人知会你一声。赶时间,不多说了。”
说着,解老舅进了客院,丫鬟将他迎进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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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霁蓝正在铺chuáng,只听当家的说:“倒还真是qíng深似海了。既然如此,怕是不能留了……避免夜长梦多,明日就将她一起带上船去吧。那个谁,陈皮?……嗯,既然答应了她,便先将陈皮从牢里提出来,再杀了吧。”
霁蓝本就知道当家的这些意图,自然明白过来,服侍着当家的睡下后,便到了院子里,将种种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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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醒过来时,半边身子都浸在江里,不是隆冬,江水并不冷冽,只是泡得有些久,难免麻木僵硬。
陈皮平躺着,曲起手臂,慢慢地往后爬,将自己从水里捞了出来。
腿很难受,陈皮又锤又捏,勉qiáng恢复了一些,不过,一时半会儿,怕是站不起来。
索xing就这么躺着,望着天,头上是葱茏的树,枝叶繁密,炫目的阳光被遮挡,透she下来的不过斑斑点点,金灿灿的,随着树叶的拂动而晃动,晃得眼晕。
陈皮想起,秦艽最喜欢躲在树荫下乘凉。她这么就那么怕热呢?
早上起chuáng,往往都是汗津津的。脸蛋睡得通红,鬓发被汗水濡湿,可怜见地黏在脸上。
后背摸过去也是浸湿了的。本来就薄的料子,更是软软地贴在身上,曲线尽露。
透过素色的衣裳,可以看见娇俏的小衣,虚虚掩着明媚的chūn光;可以看见凝脂白玉的肌肤,白瓷一般,大概要比李府上上下下的古瓷都要细腻雪白。
好似秦艽还躺在身旁,陈皮的手微微一握,什么都没有,没有软软的小手,没有细柳样的腰肢,也没有jīng致乖巧的脚踝。
那日出狱,从yīn暗的牢房走出来时,陈皮满心以为迎接他的是秦艽的笑脸与拥抱,哪知天边一声惊雷,平地起了大风,隐隐有bào雨的迹象。
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婆子来迎的他。
没了秦艽,陈皮已成无关紧要的人,解老舅自是不会派身边得力助手来管这闲事,终究还是不知实qíng的老夫人心里不忍,差了人来跟他说清来龙去脉。
那婆子告诉他,秦艽为了救他,委身于人,不要想着去找了,是一个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是哪位大人物,也不告诉他,陈皮想,好吧,那我自己去打听。
家自然被收了回去,李府也将他拒之门外。
陈皮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不知他俩这般升斗小民,究竟是哪里得了人家青眼,兜兜转转,哄了这么些日子才收网,这么抬举,真不知该不该说荣幸。那样谨慎,这般提防,却没料到是自己亲手将秦艽送出去。到底是,为她胜战,为战失算,他想她安,她换他安。
更狠的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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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辞了李府的婆子,陈皮一人踽踽独行,心如死灰,哪里都没有秦艽,哪里呆着都没意思。
走到江郊,蓦地窜出来三个恶汉,当前一刀直直劈向陈皮后背。
陈皮心不在焉,一时不察,真真切切地中了一刀。
反应过来,已是密不透风的一阵刀光剑影。陈皮刚刚出狱,身上哪里有九爪钩?没有趁手的武器,长刀又不得近身,陈皮只能左躲右闪,但还是被削了好几刀,衣衫褴褛,血ròu模糊。
陈皮一咬牙,瞅准了其中一个略显心浮气躁的,心无旁骛地去抢他手中的刀,暂时不管其他两人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