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别太久。”
鉴于她略不自然的反应,他遂将手抽回,声音带了丝暗哑,却很轻柔。
冷戾释了大半,某人明显转变的态度倒令樱颇为意外。
不愿多言,她径自起身,可当足尖及地的一瞬,两腿绵软无力几乎支撑不住,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樱拂开门帘,力持镇定地步入浴间。
灯光投映在她遍布勒痕和淤青的身体上,深浅分明,对镜自顾良久,令人面绯耳赤的一幕有如胶片匆地闪过,唇齿的喘息,蛇鳞的抚触,心绪涌动间,仿若万千风霜在颅内倾轧,永无休止……
不堪受rǔ,樱脱力似地搂紧双臂蜷伏在地,既而,抑制不住地啜泣。
却不想下一刻,房门被推开,她一惊,忙扯住衣裳遮身。
不请自入的佐助神色异常,见樱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披散着粉发,他怔了一瞬,薄唇微动,却未开一言,返身退了出去。
那恛惶无措的模样,似在忧心于她……
不,怎么可能!
拭去眼角的泪,樱浑不在意地笑出了声,这一切不过是自欺的假象罢了,他不爱她,却用极尽蛮横的手段占有了她,现如今,身心俱碎,恨之余深,思之犹寒,她依然无法放下对他的qíng感,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qiáng自收摄心神,樱披上一件单衣探出了门槛。
天微明,落地窗前,颀长玉立的身影在曦辉的剪裁下显得分外清冷。
“你以为我会做傻事吗。”看着面前之人,樱自嘲似地冷哧一声:“这点伤痛对于医疗忍者来说算不上什么。”
两颊还余留淡淡泪痕,她恍惚地笑着,苦涩,不甘,心绪如麻。
佐助静立在旁,不动声色。
习惯了他轻世傲物的作风,她垂下了眸,错身而去。
“抱歉……”
好一会儿,声音从耳边传来,却不是一贯的凌冽,甚至,带着无奈和愧疚。
佐助回转过身,晨光依稀,映出他幽沉不见温度的黑眸,此刻,略微松动了些,似在静待她的回应。
樱愣在那里,几分迷茫。
忽然很想问他,到底对他而言自己算什么,这一切并不是轻描淡写的「抱歉」二字可以抵消的,若是出于同qíng的虚言,不要也罢!
室内再度沉寂下来。
却见樱神qíng空dòng地一笑:“但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料,佐助霍地擒住她手腕,一把拉近,那宛如实质的目光几乎要将她dòng穿而过,“告诉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心跳,加快。
被他的眼神所慑,樱条件反she地猛力挣开他,“放手!不要碰我!”
稍离寸许,她两手jiāo握,瑟瑟发抖。
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伤,佐助的动作蓦然一顿,攥紧的拳,渐次松开。
行至门口,忽停了步伐,他侧首,面色淡漠如常:“从今日起你被禁足,除了此处,哪都不准去!”
她既不是他的下属,也非他的妻子,却奈何他不得,只能听之任之,他当她是什么,一具任凭摆布的木偶吗!
思绪至此,樱不禁痛斥出声:“你以为这样能困得住我吗?我要走,没人可以拦得住!”
“昨夜之事你若想再发生一次,不妨一试。”
佐助朝她迈近了一步,俯视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深目涌起一抹兴味。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她不解地望向他,声音近乎从紧咬的齿间溢出:“为什么!”
忽听得男人奚落的笑音从耳畔传来:“一时兴起。”
那笑,飘渺得似被夜风惊扰的铃铎,却令人五内如焚。
极力压抑住胸腔翻涌的委屈和怒火,她一字一句,道:“你喜欢我吗。”
闻言,他若有所思地怔了一怔,遂即面不改色道:“不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显而易见的喜欢,还是显而易见的不喜欢?”
似心有不甘,她复又迫问一句。
抬头,凝视着面前的敛眉肃目的男子,不曾有半刻的规避。
佐助冷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末了,唇畔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显而易见的「讨厌」。”
字字铿锵,坚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