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无果的丹尼尔思绪飞到了天外,可依旧是固执地盯着沢田纲吉的疤痕,他的目光穿破短短几米的距离到达沢田纲吉的脸上,qiáng烈却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即便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伤在彭格列十代目的脸上并不丑陋,甚至有人认为这样qiáng行抹去脸上的柔和度和光明xing反倒给他多添了几笔属于黑手党的色彩,透出几分属于西西里岛教父该有的危险气息。可是,在丹尼尔看来,那疤痕只给沢田纲吉平添了几分不完美的遗憾感。他的BOSS才不需要用这么浮夸的方式寻找存在感。
“小伤而已。”注意到丹尼尔的视线,沢田纲吉安抚xing地开口。他瞥了一眼对方紧攥着被褥一角的手,缓缓说道,“不要那么紧张,丹尼尔,即使过了二十年三十年,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并没有紧张。”丹尼尔松开了被自己抓得皱成一小团的被子反驳说,“只是觉得十年后我还在彭格列很神奇罢了。”
听着丹尼尔说话里带着刺,沢田纲吉根据现在的日期推算了一下,恍然大悟:“十年前,刚好是我们在冷战的时候吗?”
“……”
“我以前还真是……”沢田纲吉的话语间透露出一种对十年前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无力,多年以后回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的行为,沢田纲吉还是不由得想要敲打自己问问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多的话也在时间的积攒下散去,只化为一声叹息,沢田纲吉诚恳地说道,“麻烦你关照一下那么不懂事的我了,丹尼尔。”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丹尼尔别开视线不去看对方,对于沢田纲吉伤疤的在意却是越发地qiáng烈起来。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丹尼尔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你左眼的伤……”
“伤不要紧,男人受点伤还是很正常的啊。”沢田纲吉极为随意的说着,虽是竭尽全力地故作淡定,但是他的眼神还是习惯xing地错开了丹尼尔。这是他心虚的表现,即便彭格列十代目早就能够在任何qíng况下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谎言,可是唯独在丹尼尔的面前,他连说一个“不”字都觉得心惊胆颤,仿佛说一句假话便是他对丹尼尔感qíng的亵渎。
显然,他这样反而更让丹尼尔产生怀疑,对于沢田纲吉的话,丹尼尔并不相信。那双淡蓝色水晶质感的眼睛像形成了一个无名的漩涡似地旋转又旋转,隐隐含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深沉意味。
“你不说就算了。”丹尼尔异常冷静地回应道。他的语气越是平静越是把他们的关系推到隔阂相远的彼岸。就像是不对自己抱有任何期待一样,那冷漠的视线让沢田纲吉知道自己的敷衍是行不通的。本来,丹尼尔就对于十年前的自己不老实回答他的话已经是忍到要爆发的程度。当年的自己也是答应过丹尼尔对他知无不言,虽然现在的丹尼尔并非和自己约定的那个,但是丹尼尔就是丹尼尔,他应该对他诚实。
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原原本本地把话讲明白:“其实,是十年前战斗的时候被日本一个武士砍伤的。”
“十年前?”丹尼尔一瞬间抓到了关键词,眼神一凌。
“丸山家族,记住这个家族,然后告诉十年前的我。”讲到这里,无心要改变历史的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句,“你知道这个家族吗?离他们远一点。”
“丸山……吗?”丹尼尔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姓氏,并不熟悉日本黑帮的构架,不过这个在十年前就处在日本黑帮顶点位置的家族他还是略有耳闻。思及部下传递给自己的关于彭格列在意大利敌对家族和日本黑帮相牵连的事qíng,总觉得这里面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丹尼尔的眼神暗了暗,嘴唇微启,声音还未及嘴角,下一秒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粉色烟雾如同烟花般炸开将他的身形笼罩住。
时间明明不足五分钟,现在却到了要回去的时间,丹尼尔慌乱间看见沢田纲吉笑了起来,烟雾缭绕间对方的脸庞和十年前的沢田纲吉重叠在了一起。他的声音柔柔地响起,仿佛淬了世界上最温暖的力量:“谢谢十年前你没有一气之下离我而去。”
“差一点……”回答他的声音来自于十年后的丹尼尔,比起十年前的他,那声音显得尤为淡然,举手间也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因为十年火‖箭‖筒的提前到时,和十年前的丹尼尔在瞬间重合的他恰好听见了沢田纲吉的话,他微微一笑带几分感慨, “如果不是我喜欢你,你那么做我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