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作者:白孤生(122)

2017-12-01 白孤生

  不过他却在山中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在山半腰有一块平坦的地面,看起来非常适合练剑。焦适之在焦家小院的时候,早起练习只会打拳,若是要练剑的话,地方实在太小了,如果有人经过容易被误伤,他一直克制着没有动静。现在山里有合适的地方,焦适之自然不会放过。

  自此之后的几天,焦适之每日早起便带着红枣入山,随后便在那平坦地面练习,几天下来,对山中内里的qíng况也非常清楚。

  舞剑之时,总是焦适之最为放松的时候。山中悠哉,无人gān扰,焦适之拔剑而出,龙腾虎跃间连出十三剑,随后便放慢速度,把早已熟练在心的招式一招招拆解开来,慢慢练习。

  薛坤曾赞叹他身法灵巧,剑术高超,以他的年龄来算实属难得,然而他却不知道背后焦适之花费了多大的心力去练习。他自认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天才,每一次的进步都是靠着一点点熟练度磨出来。比之平日去上中所的时间,他总是提早一个时辰起身,在庭院中练习半个时辰,然后才又花费两刻钟悬腕练习大字。细微处若不下苦功,怎能见到成效?

  寻常人赞叹焦适之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却知这世上从未有白来的赞誉。

  等到他大汗淋漓之时,却是焦适之最为畅快的时候。收剑归鞘,焦适之微喘着气靠在树下,仰头望着蓝天白云,脑中一片空白,正是因为不需要思考,轻松自在,反倒一下子睡了过去。

  红枣在旁边偏着脑袋看着焦适之,半晌后发现他没有动静,又安静地低下头去咬着旁边的青糙。

  他似乎在做梦,沉沉浮浮的模样让焦适之有些看不清楚画面,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是在宫中,那异常熟悉的场景让他略微心安。他似乎是在走动,速度很快地从东宫奔到了乾清宫,两道的宫人无不避让开来。

  一股沉重的qíng绪忽而压在心头。

  烦躁抑郁得想把眼前所见之物都砸碎!

  焦适之愕然地发觉,这不是他的qíng绪,然而他却无法自控地跨入殿内,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哭声,心头猛然撕心裂肺地剧痛起来,痛得连四肢都无法控制地微颤,连原本倔qiáng挺直的背脊都显得有些佝偻。

  眼前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凑上前来,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皇上药石无医,驾崩,逝”

  心口更疼了。

  那股子剧烈的痛感从梦中蔓延到焦适之身上,疼得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

  不对……

  不对!

  焦适之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地猛坐直了身体,动作牵引下又疼得弯下了腰。眼前是蓝天白云依旧,红枣好奇地凑了过来,大眼睛亮亮地看着焦适之,眼眸中倒映出他满头大汗的láng狈模样。

  焦适之抿抿唇,含到了苦涩的咸味,他伸手一触,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这是,怎么回事?

  他捂着仍在发疼抽搐的心口,清澈的黑眸中带着些许茫然懵懂。

  心头忽而闪过一行已经许久未曾看过的字迹,那是预见。

  相较于第一句,第二句是如此的简单,却含着莫大的哀恸。

  这是第一次连续出现两条预见,还是在焦适之根本没有见过太子的qíng况下不,如果说做梦也算的话,刚才那的确算是见面了。焦适之仔细想来,他刚才似乎是梦见了太子,而那股剧烈的qíng感便是从太子身上传来的。

  等等!

  焦适之不顾心头的痛楚,猛然站起身来。

  五月初七,五月初七,现在是四月二十九!如果预见是真的,八日后,便是弘治帝驾崩之日!

  天啊……

  焦适之紧咬下唇,翻身上马,顷刻间便奔出数里。红枣仿佛深切地体悟到此刻焦适之的心qíng,撒开了蹄子狂奔,转瞬间便从山野中出现在焦府门前。

  焦适之下马,甚至来不及jiāo代一声便直入府内。他冲入自己的屋子,取来前几日便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出门正好撞见进来的焦君。

  焦君见着他一向冷静的儿子如此匆忙,视线落到他手里的包袱,骤然一惊,急急说道:“你要去何处?镇口被封,你是出不去的。”

  焦适之抿唇,低声说道:“父亲,宫里怕是出事了,我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还望父亲见谅。”话音刚落,焦适之便闪身出去,焦君追赶不及,连忙叫家丁去拦着。

  见着有几人跟着焦适之的方向跑去,焦君内心稍安,却一下子想起焦适之的话语,什么叫做宫里出事了?在这个不知距离京城多远的小镇上,怎么会有京城的消息!那孩子怕不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