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作者:白孤生(268)

2017-12-01 白孤生

  他把所有的东西收入了怀中,在又一次巡逻人经过后,一翻身悄悄地入内,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昏睡的焦适之。他半靠在榻边,整个人眉头微蹙,就这么坐在地上昏昏睡去。

  来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很快又被全部收敛起来,漆黑的眸子中就只能看到焦适之身后那微弱起伏之人。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人轻之又轻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上,他眼中波光微动、然而手却非常的稳。

  如果不稳,也不会成为这个刺杀之人了。

  他与榻边的距离在缩短,三步,两步,一步……

  “看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难道没有觉得这一路上,进来得太过顺畅了吗?”调笑声起,带着正德帝一如既往的模样,笑得异常肆意。

  榻上之人安然地起身,靠坐在边上,看着被着骤然的反应吓住的刺客啧啧称奇,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看到实实在在的刺客,还是在他自己引诱下才现身之人。

  “你是在骗我?”嘶哑的声音从刺客口中发出,似乎带着疑惑不解与震撼不信。

  “骗的不是你,而是宁王。”焦适之长身而立站在榻边,同样完全没有一点该有的困倦瞌睡。他目光炯炯,静静地看着那本该是下属的某人。

  “你们早就知道了。”刺客的动作松缓下来,不是他不想逃走,而是他在眼前这两人的模样中能看得清楚,他这一次怕是掉入陷阱中,而且这陷阱坑害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宁王。这令他浑身出了冷汗,犹带骇然之感。“不可能,那些士兵,全都是真的……难道你……”

  他未尽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是了,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帝王,的确是那种会不择手段之人……若不是因此,他也不过如此坚信,若是换了君主,定会是更好。

  焦适之笑了声,“你现在怕是在想,皇上如此下作yīn冷之人,有什么值得追随吧……不过你错了,那些所谓的士兵生病,的确是下药导致,然而只有病相,没有实在的伤害,不出三天便不药而愈,赶紧把你心中的猜测收一收吧!”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骤然转冷,冷冽发寒。

  刺客站在原地不说话,许久后把手里怀里的东西都丢到地上,这些于他已经没用了,而以焦适之的能耐,在他自杀之时便能快速地制止他,他也不做这样无益的事qíng了。

  “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他沙哑地说道。

  “刘斌生。”

  他屏住呼吸,听着焦大人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他闭了闭眼,单膝跪下,“是。”

  刘斌生……焦适之紧紧抿唇,带着隐含的怒意与浓浓的失望,他当然记得这个人,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人。

  在这么多个下属中,刘斌生是他一直带过来的,从当初上中所,到如今的指挥同知,他在后来把刘斌生带到了锦衣卫府衙,jiāo托了重任。在他心里,刘斌生算不得最有能耐的人,却也是他极为信重的属下了。

  然而偏偏背叛的人是他!

  刘斌生重重喘了口气,嘶哑地磕了个头,“焦大人,卑职辜负了您的信任,谋害皇上,罪该万死。然而您效忠于皇上,也当能理解效忠之意,卑职愿为焦大人舍生忘死,也当为效忠之人抛头颅撒热血,此间并不冲突。”

  焦适之紧握的拳头被另一道温暖的力量所笼罩,却是正德帝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要拿你的所谓忠心来与适之相比,你可不配。”

  “你是什么东西,萤虫也敢与日月争辉?!”

  正德帝站起身来,夹杂着不知缘由的隐秘怒火,一步步走到刘斌生身边,一脚踢在他肩膀上,“你觉得你那混杂的效忠,能同适之相较,做梦!你全然是为了心中的yù望,把你同我的适之比较,都是在玷污他的声名!”

  他嫌弃的看着被他踢倒一边的刘斌生,低喝道:“来人,把刺客给朕带下去,朕要知道所有他知道的东西!”

  营帐外迅速有人进来,把瘫软在地的刘斌生拖了出去,很快营帐内又恢复了平静。朱厚照正想转身说点什么,却看到焦适之单膝跪下,“臣罪该万死!”

  “你这是作甚!”正德帝眼眸一凛,冷声说道。

  “若不是臣疏忽,根本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令皇上时刻处在危险中。刘斌生是臣一手提拔,还请皇上责罚。”焦适之不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