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先是用gān净地水把伤势处理一遍,又把药水倒在红肿渗血的皮肤上,抽气着说道:“不用,过几日也就好了,谁都得经过这么一回,适之也是如此不是吗?”
焦适之淡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怕皇上太过逞qiáng罢了。”
正德帝一边忍痛一边还不忘记鄙视适之几句,“要说逞qiáng,谁都比不过你吧。你倒是跟我说说,当初那个在屋子里躲了好几日的人是谁?若不是我硬生生进去里面把你扒拉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了。”
焦适之抿唇而笑,“您现在是体会了一把我当时的感觉了?”毕竟伤在了非常尴尬的地方,难道要大告旁人说他受伤了吗?焦适之实在没有这样的能耐。
顷刻后,正德帝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焦适之转了过来后,却发现正德帝身上依旧盖着被子,如果不是旁边地板上的水渍,焦适之还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有没有上药,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您不用把自己盖得如此严严实实的,这样子伤势好得慢。”这是焦适之多次受伤后,他自己亲身的体验。
正德帝倔qiáng地不服输,“我觉得这样子比较舒服。适之你不用管我,叫乐潇送膳进来吧,刚才你陪着我跑了那么久,现在应该饿了。”
焦适之无奈,想着皇上待会也会出来,便先出去叫乐潇了。他在外面先隐晦点了点现在皇上的状况,然后又叫他取来水盆,亲自端进去把那些污秽擦gān。他刚蹲下来的时候,正德帝便皱着眉坐起身来,不顾那瞬间的剧痛说道:“适之,你这是gān什么,让其他人进来处理就行了。”
“皇上,您还想让谁进来?不过是小事,没什么关系的。”焦适之三两下便处理完,看着正德帝笑道。他身边的事qíng都是亲力亲为,这也不是多么大的事qíng,既然皇上不想要其他人知道他现在的qíng况,那知道的人越少岂不是越好?
因着身上的伤势正德帝着实好好地在马车上待了好几日,等到伤势将将愈合后,正德帝又迫不及待地拉着焦适之又出去跑马了。心中有糙原的男人着实是拦不住,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杨廷和清晨出来净脸的时候,生生被皇上甩了一脸灰尘。
咳嗽着站起身来,就见到一骑跑到身前翻身下马,单膝下跪递给了杨廷和一个小篮子,跟前几天焦适之一模一样的cao作,“杨阁老,这是皇上命卑职给您的歉礼。”
杨廷和一头雾水地接过来,难道皇上就在刚刚出门前就知道他一定会从他面前经过,顺带扑了他一脸土?杨廷和刚接过来,士兵低头又行了礼,翻身上马追赶皇上去了。
李东阳感觉到动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眼望见灰头土脑站在边上的杨廷和,诧异地说道:“杨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在边上看见了全过程,然而也是不太明白的礼部尚书同李东阳解释了一遍,随后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杨廷和提着的小篮子里。
杨廷和想起了上一次那两个白胖的小寿桃,对皇上的品味已经失去了信心。不过在周边几个大人的眼神催促下还是好笑地打开了小篮子上面阖着的木板。
结果出来的东西,果然一如既往的是正德帝的风格。
几个人眼睁睁看着蜷缩在小篮子里的小生物在骤现光明后,呆愣愣地与他们对视了几眼,立刻蹦跶着从小篮子里出来,那弹跳能力真的是令他们望尘莫及,一眨眼便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工部侍郎默默地望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小篮子,“这应该便是狡兔了吧。”那般迅速的动作还真的是猝不及防,一下子便消失,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杨廷和抹了把脸,手上甚至还是一手灰,这才真正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失礼,连忙去旁边稍作整理。那几个原本围过来的大臣们也没考虑到这点,发现了杨廷和微妙的表qíng后这才纷纷避开。
李东阳看着重新提着小篮子上了马车的杨廷和,笑道:“皇上给你赔罪的礼物丢了,你该当何罪啊。”他完全是调侃的语气,杨廷和也只是摇头笑道:“皇上本来就没有同我等说过里面是何物。赔罪礼物便是这个小篮子,我从未打开,又怎么知道里面是何物呢?”
李东阳哈哈大笑,“此话有理。”
事实上,如果他们的眼睛锐利一些的话,便能够看到跟随在皇上身后的士兵们,马脖子上无一不是挂着这样的小篮子,只有里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