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摇头,指着盘腿坐在边上的塔卡,含笑说道:“我正好与你相反,我选择第二个。”
施华脸色骤变,急忙说道:“大人,这万万不可!”焦适之的xing子他总算是发现了,表面上的温和妥当全是错觉。本质上可全是冒险的天xing。不然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此出城。
从峭崖上散落的碎光在底下狭小的地方跃动,焦适之的眉眼宛若也浸染上那阳光中的宁静暖意,令施华有些急躁的qíng绪缓和下来。只听他说,“你我都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最开始的选择就是在冒险,怎么可能在中途的时候罢手呢?”
束手待毙就等于白来一趟,选择第三个方法却又有着太多的局限,焦适之不做亏本的生意。
要么不做,要玩就玩个大的。
这可是他从正德帝身上学到的好习惯。
施华一脸郁闷地看着焦适之,“大人,就算如此,我们要怎么瞒过巴尔斯博罗特?他既然与塔卡是歃血兄弟,那么他身上的变化,可瞒不过巴尔斯博罗特。”
焦适之道,“塔卡离开汗廷已经近十年了,与巴尔斯博罗特也有三年未见,有些许变化是正常的。”
施华皱巴着脸,无奈叹气道,“那大人,还请您许我同你一起去。”焦大人无疑是想自己一人前去,同时帮他们摆脱被围困的危险,转移他们的视线。可是着实太危险了,施华不能眼睁睁看着焦适之一人冒险。
焦适之摇头,指着现在四散开来戒备的侍卫们,“如果你走了,到时候他们怎么办?不能尽顾着考虑我一个人,如果能成功的话,你们既可以活命,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失败了……我等都得死,又有什么差别?”
施华气闷,却无法找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焦适之。而焦适之已经去把塔卡提溜起来,开始跟他对话起来。
对焦适之突然的接近,塔卡先是防备,后来又随着焦适之的话而变得惊喜,最后又转化为讶异,他眯着眼睛看焦适之,“你真的是一心爱着你的国家吗?如此居心叵测地挑动两国战争,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焦适之淡笑道,“这是我的问题,同你无关。”
塔卡冷笑了起来,即便他不同意又能如何,现在他的命握在焦适之他们手里,而且又有那中毒的隐患,就算他拒绝了焦适之,焦适之也有方法让他生不如死,更何况他这个方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就算你们跟着我回去了,济农也会怀疑我的。我这么多天不曾出现过,证明我可能是落到你们的手里,突然之间带着一个汉人回去,正常人都不会相信我的话。”
焦适之也知道这点,即便巴尔斯博罗特能相信他兄弟,却也绝不会相信他这段时间的遭遇。
他露出个非常温和的笑容,“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解决方法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你的配合问题了。塔卡,你要你的命,还是你兄弟的信任。”
塔卡沉默了。
焦适之说得很清楚,如果他回去后选择回禀巴尔斯博罗特真正的消息,一个月后就是他的死期。可如果他要活命,就……
“即便你选择私下同巴尔斯博罗特谈及此事,特意避开了我可能跟随的场合,可一旦你说出了口,我就不可能不知道。”焦适之嘴角上扬,视线静静地落在他身上,暗含深意,“我总会知道的。”
塔卡被焦适之这话弄得浑身发寒,仿佛他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这样的想法令他惊恐不已,虽然知道这只是焦适之的警告之语,但还是没办法阻止了那股麻痹感。
他狠狠地擦着嘴巴,什么温润有礼之人,他当初就是眼瞎了!眼瞎了!
……
七日后,
巴尔斯博罗特送走塔卡,瓦达尔站在他身后沉声说道:“济农相信他的话吗?”巴尔斯博罗特挑眉看他,“他是我的兄弟。”
“但他也是人。”瓦达尔的声音甚至有些咄咄bī人,“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到底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毕竟您已经与他三年未见。”
巴尔斯博罗特在帐篷内来回踱步,许久后摇摇头,“你们在峡谷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模样?”
瓦达尔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当时塔卡与他的侍从浑身上下都被放血,几乎要流血而死,如果不是他们偶然听到马的嘶鸣声,根本不可能找到那里,也不可能救回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