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好像被保护得太好了,而且题材似乎也太诡异了。
如果凯瑟琳没辨认错的话,离自己最近的一幅壁画上,那几个长着尖利獠牙的怪物是正在撕扯着一个人类吗?画家描绘人类的残破肢体的手法并不细腻,但是足够夸张yīn森,那些浓郁的红色好像活过来一样,正在墙壁上翻滚着要涌出来。猩红的làngcháo上漂浮着森森白骨、断肢、被掐碎的颅骨、带着些许肌ròu组织的眼球,仿佛地狱。
不过这些并不让凯瑟琳感到害怕,画而已,再传神也比不过她当法医的真实经历,就算是开膛破肚都快没感觉了。
看到凯瑟琳竟然被带到了这里,凯厄斯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什么似的,声音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扭曲,脸上的表qíng也凶狠狰狞起来:“阿罗,你什么意思?!”
“别激动,我的兄弟,放松点。”阿罗无辜地耸耸肩,“她迟早都会来这里的不是吗,了解一下我们的历史有什么不好?何况这些画看起来一点儿也没吓到她。”
“这跟画没关系!”凯厄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声音紧绷成一条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苏尔比西亚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想都别想!”
“这些是什么?狂放派的血腥作品?还是中世纪用来给民众洗脑的什么展望来世的壁画?”凯瑟琳的目光一路往上,朝身边的苏尔比西亚问道。
“不。这是我们的历史。”苏尔比西亚回答,“沃尔图里成为皇族的战争历史。”
“历史?!”凯瑟琳刚说完,眼前突然一花,然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变成了气息很不对劲的凯厄斯。
他的样子看起来焦躁而且愤怒,像是恨不得把什么人的眼睛挖出来扔在地上碾碎的yīn狠,“你来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
“诶?可我才刚刚来!”凯瑟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让你跟我回去!”凯厄斯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往外拖,一脚踹开面前的大门,沉重的石门瞬间被掀开,重重地撞击在石壁上,发出震耳yù聋的轰鸣声。
“凯厄斯……”
苏尔比西亚的话被凯厄斯粗bào地打断,他猛地回头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割在她身上,“闭嘴!你的账我一会儿再跟你算!”
“等一下,你到底怎么了,这里是什么不能来的地方吗?”凯瑟琳说着抓住他,却发现他的手臂肌ròu紧绷得吓人,好像触碰在什么类似水泥一样的硬物上,“凯厄斯?”
“你很喜欢这里?!”凯瑟琳的反抗让凯厄斯更加烦躁,肆nüè着愤怒的绯红瞳孔正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声音也开始变得病态的尖锐起来,“外面不好吗?你想去佛罗伦萨还是罗马,任何地方都可以。”
凯瑟琳愣了一下,这种刚刚还在羡慕的旅游来得太快,她几乎都要相信苏尔比西亚说的话了,但是凯厄斯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转变得也太迅速了。更何况他说起佛罗伦萨和罗马这两个地名的时候,那种疾首蹙额的神态与其说是去旅游,倒不如说是去恐怖袭击会更让人相信。
“凯厄斯,她有权利知道真相。”阿罗的手轻轻抚摸在壁画的某一处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yīn冷。凯瑟琳有点哆嗦,她见惯了阿罗那种yīn滑温柔的样子,突然撕开了温柔的面具,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凯厄斯更让人害怕。
凯厄斯冷笑,压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阿罗做任何妥协:“她是我的,任何人都没资格来cha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凯瑟琳拉住凯厄斯不让他离开,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尔比西亚看了看气势上剑拔弩张的两人,建议道:“先生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我们让凯茜自己来选择怎么样?”
“废话少说!”凯厄斯厌恶地剜了她一眼,“你最好以后离她远点!”
凯瑟琳咬了咬牙,转身仰头直视着凯厄斯因为qíng绪剧烈波动而亮光bī人的眸子:“凯厄斯,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从来都不会知道安分这个词该怎么写!”凯厄斯恶狠狠地盯着她,好像在挣扎要不要把凯瑟琳的头颅劈开看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三番五次地越过他的底线还挑衅他的权威,而且凯厄斯还不能把她撕碎了再一把火送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