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示以后,亚力克他们很快将外面那些零碎石块清理开,露出了被掩藏在下面的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这个古老的石雕祭坛已经年代太过久远,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和图像已经十分模糊,再加上之前的烈火焚烧,显得残破无比。
这是一个非常不规则的十二边形,有的地方已经坍塌粉碎,凯厄斯之所以能看出来它的原本形状是因为阿罗他们之前就已经对这个祭坛进行了初步还原。经过勉qiáng拼凑的补救,祭坛周围的部分尚可称得上完整,但是依旧十分难以辨认内容。
失去了周围石块的阻挡后,台面上堆满的黑灰色骨灰状粉末慢慢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开始朝外扩散塌陷。有的顺着石台的fèng隙像蛇一样悄悄流淌,发出细微的沙砾滑动声,渐渐地剥落出下面更为繁杂的纹样。
阿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已经失去了原本形状的huáng金制品,磷火筒下闪着诡谲的细碎光芒,“结合一下这里的历史,这个标志我们都应该很熟悉了。”
那是一个字母,上半部分已经被高温和千年的凝结作用融化重塑得看不出原样了,只有下半部分的勾撇还是依旧带着那种夸张狂放的元素。
R。凯厄斯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这个字母,错不了。
还没等凯厄斯开口,塞拉斯忽然主动说道:“这是斯蒂芬他们的标志,他们的家徽。”简撇了他一眼,“你见过?”
“对。”塞拉斯微微愣了下,没想到简会主动跟他说话,挠挠头后偷偷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唇,语言流畅度和刚才比起来就晦涩多了,“他们,从来不会对新生儿加以太过严格的控制,也不会告诉我们该怎么选择那种不会引人注目的捕猎对象来减少后续的麻烦。他们并不在乎法律,对新生儿们在捕猎的方式上十分纵容甚至怂恿,但是很懂得利用新生儿的无知和容易失控来进行相互制衡。新生儿们对他们在心理上十分依赖,尽管拥有qiáng大的新生力量,但是依旧十分服从他们。”
凯厄斯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里洋溢着一种再明显不过的yīn暗,像是贴着你的咽喉磨蹭的刀子,锋利到让人腿软:“你看起来似乎很佩服他们的思想,或者,行事方式?”
“没有,坦白说,我对他们的一些行为相当困惑。”塞拉斯摇摇头,似乎在回忆一些什么怪异的细节。亚力克紧紧靠着简,微微扬起被半埋藏在钴蓝色厚实围巾下的脸,转动眸子扫了他一眼,刻意发出的哼笑声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满和难掩的尖利。
简亲昵而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好像在哄着一个不高兴的小孩。有了围巾对咽喉的遮盖,亚力克那张过分yīn柔漂亮的脸给人的xing别迷惑xing就更大了。塞拉斯简直看一次恶寒一次,心里祈祷着冬天快点过去,这样那家伙就能换件不遮喉咙的衣服了。
“他们原本就是因为法律的问题和我们爆发战争,依靠他们的古老和狡猾进行负隅顽抗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阿罗的声音听起来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呼之yù出的同qíng和怜悯,仿佛一个正义而仁慈的法官在俯视着可怜的罪犯那样。
凯厄斯皱起眉头,严酷的语气不知道是在质问着谁:“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们的掩饰手法很巧妙,足以骗过人类却能恰到好处地引起吸血鬼的注意。”阿罗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让我颇感意外的是,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有时候竟然会亲自去掩盖那些被他们的新生儿弄出来的痕迹。”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会挑选其中比较听话而且格外谨慎的新生儿,和他们一起掩盖或者代劳。”塞拉斯补充说,“这就是他们奇怪的地方,明知后果却还让新生儿们肆意破坏,然后他们再去掩盖后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凯厄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咬着什么东西的骨骼,恨不得把它嚼碎了那样的凶狠,“一群自以为是地打着法律擦边球的白痴!用那些拙劣的掩盖手段让他们摆脱人类世界可能会有的麻烦,但是又清晰地朝我们炫耀他们的无知。”
“愚蠢的挑衅!”凯厄斯快速地下了定论。阿罗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很擅长玩弄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
听到阿罗的言论,凯厄斯的冷笑几乎快称得上是恶毒了,听起来格外寒气森森。随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四不像的玩意儿,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