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凯厄斯房间的沙发上,潦糙地看完报纸然后扔到一旁,拿起已经用相框装裱好的新买的照片看了看。
凯瑟琳还记得那个叫阿黛尔的女孩子的样子,沉静得好像最深的海底,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眸子里只有倒映出某些让她欣赏的建筑物的时候才会有一丝的亮光。
可惜她的生命就要终结了。
她很想提醒那个女孩,帮助她规避这样的悲惨结局,但是又没有看起来足够合理的理由。说得太多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要么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巫婆。何况凯瑟琳的同qíng心还没有泛滥到见一个救一个的地步,要真是这样,她估计很快就会被其他吸血鬼联名举报上书,要求让沃尔图里一把火烧死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所以对于这种印象还不坏的陌生人,凯瑟琳只要稍微提醒就好了,到底能不能改变她的命运,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还在她发呆的时候,窗台边缘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凯瑟琳抬头一看,是阿道夫正趴在窗台上,幽蓝色的身体像一滩半凝固胶状体一样覆盖在石头上,眼珠转来转去地飞快扫视着房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凯厄斯不在,他和阿罗还有马库斯他们出去了。”凯瑟琳哑然失笑,起身将窗户打开一点,“何况他又看不见你,你gān嘛这么怕他?”还是说,凯厄斯那种凶神恶煞的气质已经发展到人见人怕鬼见鬼哭的地步了?
“我不是怕他。”阿道夫慢慢悠悠地纠正,然后快速滑落到地毯上,堆成蓝色的一团,“我是怕打扰了你们俩而已。”
“……”凯瑟琳手里的相框开始出现了裂纹,她在克制着自己不要立刻把这个老不正经的幽灵从地上揪起来,然后抡圆了扔出去,让他挂在沃特拉的常绿硬叶林上随风飘扬。
察觉到凯瑟琳的变化,阿道夫gān笑了几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他这两天好像特别忙啊。”
“嗯,据说是德国科隆的一个地方出了事。”凯瑟琳回答,“一场新生儿bào动,但是看起来像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为。阿罗怀疑有人在秘密的批量制造新生儿。简和亚力克他们已经去摆平这件事了,到时候也许会带一个活口回来审问。”
“他们就四个人,对方多少个?”阿道夫歪了歪头,脖颈上的破裂fèng隙被绷得细长,仿佛周围的皮肤也马上就要因为这样的用力而尽数崩裂掉。
“有亚力克在,对方的数量就算在四后面加几个零都没用。”凯瑟琳耸耸肩,似乎一点儿也不为他们担心。阿道夫狭促地眯了眯眼,咧开一个颇为惊悚的笑容,沙哑的声音被刻意地压低和拉长,带着一种隐晦的调戏味道:“啊……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我记得他,他很不错,很有意思。”
凯瑟琳被他的语气弄得有点毛骨悚然,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让她瞪着阿道夫警告到:“你想gān什么?他可是阿罗的心尖宝贝,你最好别乱来。”阿道夫一脸无辜地看着凯瑟琳,语气含着恶劣的笑意:“我这个鬼样子能gān什么?就夸他两句你gān嘛这么紧张?不怕凯厄斯知道了被你气哭吗?”
凯瑟琳现在就要被气哭了!
“你……”凯瑟琳咬着后槽牙,感受着毒液的快速分泌,最后朝沙发靠背上自bào自弃地一躺,“今天这么有空来找我?怎么,黑屋子里的幽灵们都被你玩死了吗?”
“没呢,有那么两个新生儿吵吵嚷嚷的让我心烦。”阿道夫说着,用那瘦削得可怕的细长指骨伸进耳朵里搅了搅,“倒是有那么一个挺特殊的家伙还算很安静。”
“哦?安安静静的新生儿可是很少见的。”凯瑟琳随口答道,“也许是罪犯吧。”
阿道夫晃了晃脑袋,好像对于凯瑟琳话语里的某个词汇不太赞同,但还是说道:“新生儿?也许吧。真不知道沃尔图里制造这些新生儿来gān什么,还要帮助他们学会控制自己的本能。这种麻烦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确实,这个问题凯瑟琳一开始也问过。凯厄斯的回答是,为了法律的普及xing。每一个由沃尔图里创造的新生儿都会成为法律的载体被投放出去,这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法律的传播范围和接受度。
“他们有自己的特殊理由吧。”凯瑟琳对沃尔图里的这种做法不做评价,他们有一套已经历经千年因此非常严密周到的行事方式,自己没必要去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