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触手可及的温热红色和对方微弱无比的心跳声成了压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糙。她扑上去,将自己的背后紧贴住船舷,让贾斯汀和弗拉基米尔都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住男人的脖颈痛饮鲜血。
“真是双迷人的眼睛。”弗拉基米尔由衷地赞叹着,但是并没有和女孩对视,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只是对着空气在说话。
“捕猎完毕后我们去哪儿?”贾斯汀也着意不去看女孩,将话题岔开到一个相对较为轻松的领域。
“从这里弄艘船去埃及的开罗。”弗拉基米尔看着红色的海面回答,“我们得去见见最后一个朋友。”
“最后的朋友?”贾斯汀不解,眼珠不自觉地转动到眼角,试图去观察那个黑发女孩的qíng况。看起来血液给了她及时的安慰,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没那么狂躁了,那种一贯的淡漠又浮现了出来。
“我们曾经在卡伦家族和那群红衫军qiáng盗的对峙里,看到过一个拥有无与伦比天赋的吸血鬼。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名字应该是本杰明。”弗拉基米尔说着,取下头上的白色军帽朝海里刚刚肢解了两条鲨鱼后,在这片血海里尽qíng欢闹的新生儿们高兴地摇晃示意:“我们现在有了瑞秋这位活泼可爱的‘女高音演唱家’,还有阿黛尔这双‘美杜莎的眼睛’,再有了本杰明,那么我们一定会胜利!”
“美杜莎的眼睛。”贾斯汀重复了一遍,忍不住去看那个僵硬着身体蹲在尸体旁边,从转换完成后就一直沉默的黑发女孩,“还真是很贴切。”
阿黛尔似乎没听到,依旧放空目光看着海平线和天际线jiāo相融汇的地方,猩红的瞳孔里只有白云的影子在浮动,没有倒映出任何活物的身影。
“对了,那个温莎后人,我要活的。”弗拉基米尔将军帽扣回头上,海水已经漫过他的脚踝,而斯蒂芬他们已经驾驶着几艘游艇朝他们靠近过来。
“快上来吧孩子们,这艘游艇只是暂时的,一会儿得去找个合适的大家伙,别làng费时间,吃饱了就该活动一下了!”斯蒂芬朝弗拉基米尔招手,将游艇的速度减缓下来,一边大声呵斥着,“不要弄坏这个临时工具!再找一个很麻烦的知道吗?!”
游艇不算很大,要装下这些过分活跃的新生儿有点困难。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新生儿愿意靠近阿黛尔,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瘟疫或者黑死病的病毒似的,全都对她避之不及。只有在她经过以后,瑞秋才朝她有些记恨地露出牙齿发出嘶嘶声,然后迅速转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像生怕阿黛尔会突然回头一样。
阿黛尔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不合群,坐在船尾的栏杆边上,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下巴垫在还没擦gān净血液的手臂上,眼神空dòng无比。
引擎搅动起鲜红的海水,让空气里那种甜腻腻的香味越发浓烈起来。它闯开面前的大片浮尸碎块,一路朝前高歌而去。
……
吸血鬼绝对是一种和人类比起来,从生理到心理再到内里都完全不一样的物种,毒液似乎将他们作为人类的一切特xing都抹去,只留下一个过分完美坚硬的人类躯壳和凝固的意识。
这是自从那场婚礼后,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凯瑟琳才重获身体支配权,然后痛定思痛得出的huáng金结论。她觉得如果自己将来无聊的时候,突发奇想打算写一本《吸血鬼常识百科全书》,这段话一定要作为人类和吸血鬼的核心区别的必考内容。
能够重新以清醒的状态看到沃特拉的冬日微阳感觉真的很好,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此之前,凯瑟琳无数次以为自己会被凯厄斯弄死,他那种几乎不会消退的热qíng真的很吓人,凯瑟琳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随心所yù地搓来揉去,直到他满意为止。
她不记得和凯厄斯纠缠了几天,只有一种很模糊的印象提醒着她曾经看过不止一次日落。这种严重违反人类生理条件极限的事实让凯瑟琳有点恶寒,如果每次都是这种被推到死亡边缘,极致欢愉到几乎快丧失自身意识还以天为计量单位的体验,那真的让人相当不寒而栗。
尤其是在看到原本jīng致典雅的房间被弄得跟车祸现场一样以后,凯瑟琳的这种不祥预感就更明显了。不过她也算切身体会到了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一个疑问——为什么吸血鬼这种根本不用睡觉的生物,房间里竟然会有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