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瑜白回答,荒已经摆好棋子,瑜白不愿拒绝,便从善如流的坐在了他对面。
指尖温润的凉玉令她烦躁的心qíng好些,看向棋盘,果然是将棋,似乎被勾起有趣的回忆,瑜白嗜笑:【要来些彩头吗?】
“彩头?”
【输的人说一个故事如何?】
“又是妖怪的故事?”
【不,说自己的故事怎样?】
“自己的?未尝不可。”
瑜白的棋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偶尔会有灵光一闪但令荒吃惊的时候,大多时候还是中庸到令人无趣。
下到一半她已心底暗暗后悔,怕是要输了。
【哎,输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瑜白面上有些可惜,但也心甘qíng愿认赌服输:【你想听什么?下一局我们下围棋如何?】
荒跟着放下棋子,瞧了眼棋局,她还真是输的一塌糊涂,不过她面上倒是相当镇定。
荒拿起细口酒瓶,斟酒。
“你知道葛叶吗?”
荒问得突然,瑜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迟疑了许久,最后轻轻点头,却也并不打算与荒提及葛叶,低头摆弄着棋盘:【今日只说自己的故事。】
不愿说吗?
“那么随意吧。”荒淡定到。
随意说吗……
瑜白擅长听故事,说自己的故事倒是头一回,漫长的岁月对于妖怪而言确实有些无聊,却也有不少趣事。
Ⅱ
【那么说说我的出生吧,荒你是神赐给人类的孩子,而我则是人类赐予妖怪的孩子……】
原名是什么她早已忘记。
瑜指美玉,白则是虚无
瑜白一词则是:虚无的美玉。
她本应该是人类,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扶养她的文车妖妃是那么说的。
文车妖妃是个非常华美优柔的女子,本是末代天皇宠妃,却因被同为宠妃的佑姬嫉妒,新生孩子被其杀死喂狗,悲痛yù绝的文车堕落为妖。
便是成为妖怪,文车妖妃也从未想过害人,被人类抛弃在荒野的瑜白就是被她救下,扶养长大的。
瑜白很喜欢那位优雅的女子,像是被岁月沉淀洗礼后的从容。
她小时候住的地方是一座破旧的宫殿,里面没有人类,只有她与文车两人。不,只有她是人类,不过自那个月夜以后她也不是了。
那是个很美的月夜,月光透彻到似乎可以照亮灵魂。
回字型长廊上头挂着一盏盏红灯笼,风轻轻一chuī,里头的烛光便会左右晃动,明明暗暗,隐作一团。
已是深夜。
酣睡的瑜白睁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醒,可就是醒了,脑子里还十分清明呢。
起身推开拉门,月光恰好照在地板上,那是她与女子第一次见面。
那女子来的突然,像是凭空出现在花园中,穿着白色单衣,套着近乎透明的罩衣,她对着瑜白招招手。
为何要对瑜白招手?
瑜白自个儿也不明白,她只觉得女人的坐姿很有趣,左腿曲着,右手肘撑在右腿上,格外慡朗的坐姿。
“你是人类?”
“人类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般无聊的对话似乎勾起女人的兴趣,她指着头顶的月亮。
“你看天上是什么?”
“月亮呀。”
“哈,终于不是疑问了。”
她笑着揉揉瑜白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又问:“你听到声音了吗?”
声音?
“吱吱…吱……”
瑜白细听,起先是极小声的吱吱声,再后来声音更大了,是夜行的老鼠,大概是出来觅食的。
“是老鼠,这有什么吗?”
瑜白没见过旁人,文车妖妃也不会同她说这般无聊的事,所以虽然无聊,但她还是想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聊天。
“你没见过真正的老鼠,所以你才说的这样随意。”
“真正的老鼠?老鼠不都是那样吗?”
女子神秘的压低声音:“不,你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我不会知道?”她也不知道今晚她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因为你是人类呀。”
“人类又怎样?”
她是人类吗?她不知道,但是这和她是否能见到真正老鼠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