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的拳在沉默中突然松开。纪月慢慢走到那几个坐着的少年面前,不顾他们的疑惑不解,决绝地、毫不留qíng地在他们每人脸上留下了一个耳光,响亮而清晰的声音回dàng在休息室中。
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失礼、多么不敬、那是对明洸的人的侮rǔ啊!在赛场上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什么游戏的乐趣、无谓的帮助……那全都是借口!你们就是单纯地看不起你们的对手!所以才要把他们当作得分的工具、掌中的玩具那样对待!”
“对对手的尊敬、比赛的jīng神和真正目标,全都被你们抛在了脑后……我问你们,胜利真的能够代表一切吗!”
纪月的胸脯起伏不定,落掌的手心泛着红,qíng绪很激动,同时心里也感到了悲哀——面前这些还会笑着打篮球的少年,居然会变成这副样子……
青峰的拳头绷紧了青筋,一副似乎马上就可以回敬纪月一拳的样子。
“够了。”
赤司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及时叫住了即将要爆发的青峰。他看了一眼qíng绪还很激烈的纪月,只道了一声“失礼”就把她带走了。
身后的纯见里月急忙,看见绿间的脸上没有红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纪月突然跑来这里,她就隐隐猜到是要来打醒这些桀骜不驯的人。
问了问绿间刚才的qíng况后,她听见青峰还在愤愤地嚷嚷,皱眉,“纪月什么都没有说错,需要反省的确实是你们。”
青峰这时正气在头上,听见纯见里月为纪月帮腔,想要把怒火转到她身上——“喂!你……”
但是看见绿间走上前把纯见里月挡在身后的举动,又被huáng濑扯着手臂,很是不平地坐回塑胶长椅上喝水解气。
*
赤司拉着纪月到了一间无人的控制室,锁好门。
“刚才的话,是反对我的意思?”
松开了纪月的手腕,他转过身,审视般地望着纪月,一赤一金的异色瞳在此刻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纪月抚了抚手腕上浅浅的红痕,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话全数被听见,不答反问:“征十郎认为呢……?”
声音却仍在颤抖。
赤司同样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纪月,我是绝对正确的。”
「战胜一切的我,是绝对正确的」
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赤司君,从来不会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
一直被紧咬着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衣角也皱得不成原样,纪月在赤司的注目下,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落下的滚烫液体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征十郎,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即使是毁掉了一个人的信仰、把那么多人推进万劫不复以后,依然不觉得吗?”
“我说过,我是绝对正确的,没有人可以违逆我。”
断续的啜泣声和液体的滴落声jiāo织,纪月的哭腔已然破碎——
“你给了我希望,却也今天被你亲手狠狠掐断了……”
“一切只为利益、利益驾驭在一切之上,在这里只不过是替换了目标——对胜利这么偏执的征十郎……和那个人有什么两样!”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征十郎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你让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
现在的赤司,简直就是与曾经的上衫仟伍、纯见宗秀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原来现在的我竟会将你惹成这副模样么。”似乎是听到了有趣的东西,赤司提起的唇角弧度更加上扬,“不用担心什么,纪月。我会如以前一般对待你,你不会感到与从前有差。”
“但是——”他伸手抬起纪月的下晗,对上那双充盈了泪花的银白眼眸,“不要将我降低身价,与那些蝼蚁相提并论。”
“谁要你的、如从前一般对待啊。”纪月的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可悲,“要是能回到从前,那最好不过……”
她要的不是现在的赤司对她多么温柔,而是想要从前的赤司回来。同一件事qíng换了一个人来做,效果不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