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她是这支队伍的领队,她慌乱了,队伍就完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沉默许久,她说道。
解雨臣眸色一暗。他看了看身边两个对他来说可以暂时依靠的人,叹了口气。
“你们小心,不要擅自行动。”朝蘅抬眼,“这个地方不安全,少停留,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圣地。”
“今天晚上不要睡得太死,我们还是轮流守夜,我,瞎子,阿明和阿唐守夜,朝蘅你和秀秀好好休息。”解雨臣说。
出人意料的,朝蘅摇了摇头。
“我和瞎子守夜,你们睡。”她说,“不用再说什么了,小花,这次听我的。”
灯火下,她的神色坚定,不容拒绝。
解雨臣皱了皱眉。
“啊啦,就这样好了,我和朝蘅守夜。你们不用担心她啊,这姑娘横起来,你们几个加在一起都制服不了她哦。”黑眼镜笑嘻嘻地耸肩,对着朝蘅打了一个响指,“有时间给他们露两手呗。”
“无聊。”朝蘅瞥了他一眼,低头擦拭自己的短刀。
不仅仅是短刀,等到她把外套夹fèng、裤子口袋、靴子里的武器都拿出来时,大大小小的刀子和针摆了一排。她低头检查自己的武器,神色淡漠,仿佛摆弄这些危险物品的人并不是她。
入夜后虫鸣声隐隐约约。
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月光透过竹帘照进室内,像是撒了一层白纱。朝蘅坐在窗边,抬眼看向天幕中的月亮。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黑眼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墙,薄唇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现在他们都睡着了。”
他还真是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在焦躁什么。
“我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和你们不同。”朝蘅轻轻地叹息一声,“你知道吗……他们并不是死在深潭中……而是死在这苗寨里。”
“这个地方很诡异,真的,我觉得有点心里没底。”她摇摇头,左手摸了摸下巴,“很邪门儿。咱们估计踢到铁板了。”
从进来开始她就没怎么警惕,直到看到游dàng在寨子里的亡魂后才开始进入警戒状态,结果,还真觉得这寨子里有种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气息。这种气息很淡很淡,若是不仔细感觉,还真感觉不到。
“我感到一种淡淡的死气。”她压低了声音。
他们这种常年混迹于古墓的人对死气和生气特别敏感,她就不信黑眼镜感觉不到。
果然,黑眼镜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
“这里有问题是真的。”他嗤笑一声,“原来你焦躁是因为这个。”
“所以不能多待。我怀疑这里的人,有问题。”朝蘅说。
月光下,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却仿佛结了一层冰,把所有的热都隔绝。
黑眼镜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
“瞎子,我有种预感……我们会有人折在这里……”朝蘅抓抓头发,半张脸隐藏在yīn影里,“所以,尽量好好活着吧。”
与此同时,深山之中,穿着深蓝连帽衫的青年拨开丛丛灌木,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朝着苗寨的方向看了一眼。月光照在他背后的黑金古刀上,折she出冰冷的光线。
没有事先的约定,他们却奇迹般地来到同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啦宝宝们,今天给你们奉上一章么么哒。
☆、云南蛊王墓·危险之间
这一夜,朝蘅和黑眼镜像是约好了似的,两个人都没怎么打盹儿,睁眼到天亮。
清晨时分气温比白天低,几个熟睡的人本能地挤在了一起,然而解雨臣凌晨的时候还是被冻醒了。看了看盖着被子睡得香甜的霍秀秀,再看看没被子冻得要死的几个大男人,解雨臣默默地爬起来,就着盆子里打好的凉水洗了一把脸。
等他终于清醒了,才发现旁边那两个守夜的人正盯着他,微微一愣。
“怎么了?”解雨臣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黑眼镜耸耸肩,露出一个轻佻又神秘的笑容。
解雨臣:什么都不说太讨厌了,这死痞子。
朝蘅转移了视线。
刚刚解雨臣洗脸的那一个小动作,竟是和记忆中的二月红重合了。或许说,果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吧,连细微的动作都那么相似。她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还以为自己在许多年之前的长沙,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