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人,她既为他们感到悲哀,又觉得他们本该如此。
一曲唱完,西王母族的遗民们拜了三次,有序的退出了最中心的王城神坛。
朝蘅看着他们返回自己所在的地方,闭门不出。
卫士身上盘绕着鲜红的野jī脖子蛇,五个一队,来回巡逻。
她回头,看向西王母和祭司。后者俯下身,将权杖敲了三次,而后退至一旁。
他们面前的地面忽然下陷,露出一个通道。
“走吧。”西王母勾起唇角,牵起她的手,“这是我们一起举行仪式的地方。”
朝蘅抿了抿唇,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张起灵后,才不qíng不愿的跟着他走进了那处通道,朝着黑暗之中走去。
眼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大祭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然而她的笑容在下一秒却僵在了脸上。
她的胸口处多了一截刀刃,粘稠的鲜血从刀刃之上低落,在地方凝固成一滩血花。一只纤细的骨节修长的手悄无声息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大祭司甚至来不及出声,就没了气息。
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神色漠然。
他伸手将祭司的白袍改在她的脸上,背着刀走向了那道正在慢慢闭合的通道。
朝蘅下到最深处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地宫,其实就是一道地下暗河。
河边修筑着两米高的道路,这些路边的青铜柱子上镶嵌着灯盏,灯芯在蓝色的火焰中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河水是黑色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静静流淌着。
朝蘅小心翼翼的绕过路上残缺的骸骨。
“好了,不要往前走了,不然会被吃掉的。”忽然,西王母拦住了她,将她护在身后。
朝蘅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听见咔擦一声,她不小心踩碎了一根肋骨。
“哎,真是麻烦。”
她听到前方的男人近乎叹气的自言自语。
紧接着,她看到面前的柱子表面出现了裂痕。那些柱子的青铜表皮逐渐裂开,露出了里面被紧紧绑住手腕的人。
人?!
朝蘅看着七个活生生的少年少女,一时间震惊到无法言语。
这些人……为何被……
西王母噙着一抹笑,长臂一伸,环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喂给神树的祭品,神树吃饱了,就可以举行我们的仪式了。”他凑近她的耳边,语调缱绻,似乎带着深深的爱意。
“你疯了!”朝蘅紧紧皱眉,“吃人ròu的神树?那不是神树,是怪物!”
这些活生生的人,就要为了一个悲哀的仪式献出生命,何其可笑。
“我没疯。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我选择杀死他们,没有错。”西王母紧紧抱着她,目光中露出一抹病态的兴奋,“看,多么美妙的场景。”
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
ròu红色的藤蔓从黑暗中伸展出,逐渐缠绕住那些被绑在青铜柱子上的人。这些藤蔓明明是正常的形状,表面却像是人的皮肤,不仅藤蔓本身是ròu红色的,连叶子也是同样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将人皮裹在了植物身上。
藤蔓移动着,表皮起起伏伏,像是人类呼吸的频率。
朝蘅看的胃里一阵翻滚。
藤蔓缠绕着少年少女们,蔓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鲜红的纹路,像是人的血管。
那些被当做祭品的人痛苦的扭动,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嘴里空dàngdàng,只剩下鲜红的血ròu。
朝蘅看着其中一个瘦弱的少女被吸gān,只剩下一具苍白的带着血丝的骨架。
她颤抖着,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格伦亚,这就是神树,它为我带来了千万年的生命。接下来,就是你被它接纳的时候了。”西王母松开她,朝前走去。
那些正在吞噬人类血ròu的藤蔓还在继续,黑暗中又伸展出更多更粗的藤蔓,贯穿了西王母的身体。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里没有流出鲜红的血。
西王母转身,俊美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和藤蔓一样的血红色脉络。这些脉络扩展到他的半张脸上,覆盖了他脸颊上刻画着的华丽纹路。
贯穿了他的藤蔓越来越红,似乎在为他输送着养料。
朝蘅看的想吐。她退后几步,摸上了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