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huáng沙又开始聚拢,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汪家修筑的地下工事管道墙壁很厚,层层huáng沙之下,朝蘅趴在管道的外侧,选定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后伸手在冰冷的水泥面上画了一道门。她甚至还画出了门把手,画完之后轻轻一拉,便打开了一道真正的门。
身影一闪进了通道,朝蘅没有隐去身形,背着孤月刃朝着她的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汪家人,她一直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才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那人很高,身材匀称修长,咋眼一看居然和张起灵有几分相似。
朝蘅停下了脚步,背着长刀和男人对视。
“你是这一代的首领?”她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嗤笑一声,把刀取了下来。
“你是张朝蘅?”男人歪了歪头,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又是从什么人口中知道这一切的?”朝蘅挑眉,将问题甩给他。
“代代相传,只不过,我到底没想过,张朝蘅居然是个年轻的女人,我还以为是一个老妪,怪不得这么多年抓不住你。”男人笑了笑,细长的眉眼间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yīn郁,“你为什么要自己到这里来?张起灵呢?”
朝蘅摸了摸刀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彼此都不动,似乎在等着对方出手,试探对方的底细。
人的周身环绕着一种看不见说不明的气,这种气随着人的成长而成长,最后在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很多人所谓的“气场”也正是气的一部分体现。真正的qiáng者是没有任何气的,因为他们的气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合了。他们真正留给对方的只剩下感觉。
朝蘅从这个疑似首领的青年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甚至连感觉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他莫名的不详,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但是想了想这人的祖先是汪藏海,那个连她的神骨都敢盗取的人,他的后代就算是异于常人,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她的遗骨还在这个地下工事的某一处存放着,完整无缺。
现在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清除拦住她的任何人。
朝蘅后退一步,微微屈身,将刀横在身前。
首领托着下巴,手里并没有拿任何的武器,仿佛他是来闲聊的而不是打架的。他甚至还倚在了通道的墙壁上,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表qíng。
朝蘅看着他,微微皱眉。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觉得眼前一股风飘过,一股qiáng大的冲击力让她不得不后退数步,稳住了身形。当她抬起头看的时候,那个原本优哉游哉的青年人此时就在她的面前,双手握拳,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拳印,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是大意了,没想到汪藏海的后人居然练就了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这要比张家的族长还要恐怖。
如果她的身体还是脆皮的凡人的话,那对方这一拳下去,她的脏器就要被击碎了。
“居然没事?”首领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这一丝惊讶很快就消失了,他活动着手腕,准备进行下一次出击。
朝蘅冷笑着将刀cha在一边,捏了捏手骨。
她侧着身子躲过那只擦过脸颊的拳头,右手手掌张开,紧紧的握住了首领的手。她握得很紧,将首领的左手牢牢的控制住。但首领显然没有因此而处于劣势,他屈起长腿,直扫朝蘅的下盘,带起一阵疾风。
朝蘅接住他的另一只拳头,双手握着他的手,双腿发力一跃而起。她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双手松开的那一瞬间卸了首领的关节,而后在落下的那一刻两腿盘住了首领的脖子。
这是张家人对付粽子的经典动作,此时被她用来限制首领。
首领显然并不怕,他几乎是迅速的把脱落的关节归位,想要拉住朝蘅的脚踝把她甩出去。然而他却没有成功。女人明明看起来瘦弱而纤细,却仿佛有千斤之重,硬生生的将他压的跪倒在地上。
首领被一种绝对的威严压的起不了身,他挣扎着,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骨骼开始出现一声一声的脆响,似乎是无法承受某种极其可怕的重量。这种重量压迫着他的所有,让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助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