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无法在一条道路上走到尽头。
“很巧。”朝蘅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悠闲地翘着腿,“不必担心,我不会对小辈们出手。”
即使她出手,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能拦住她的,只有张起灵。
陈皮阿四的敌意少了些,但还是保持着充分的警戒。
“别紧张,我没兴趣和你jiāo手。”朝蘅微微垂眸,声音放轻,“我只是想问问……”
“二月红,他现在……还好吗?”
“师父现在还在北京,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陈皮阿四哼了一声。
要说狠心的,他没见过这般狠心的,明明在意,却还是这么多年都不见面。
朝蘅沉默。
“你真是……”陈皮阿四皱眉,“二爷现在身子骨不如以前,但还好。夫人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他似乎受不了屋子里的气氛,抓起帽子带上就走。
“他……”他回头,看着朝蘅波澜不惊的眼睛一阵叹息,“有空就去看看二爷……他,很想你。”
即使他和其他人都认为夫人才是二爷最重要的女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才是二爷心底最难以忘怀的一位。从二爷房间里贴着的那张二爷亲手书写的蘅字,从二爷每年亲自酿造的青梅酒,都能看出那个人在二爷心中的位置。
朝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中年人离开。
许久,她轻笑一声,消失在接待室里。
天色晚了,她家张起灵也该回家了。
清炒土豆丝、蒜泥白ròu、葱丝鲫鱼汤,三道主菜上桌,朝蘅端着两碗gān饭从厨房出来。
青年已经自觉坐在餐桌旁,眼神闪亮,就像是一只大型犬,看着眼前的美味直摇尾巴。
“今天心qíng很好?”朝蘅一边给他剥鱼ròu一边问。
自从这家伙吃鱼被卡好几次之后,她就不敢再让他自己挑刺了。偏偏他又很喜欢鱼汤。
“嗯。”张起灵埋头扒饭。
确实很高兴,本来他也曾经打算让阿蘅进入大学当学生的,但是一想到会被其他男生搭讪就放弃了,如今霍玲他们告诉他他家阿蘅被聘为临时讲师,而作为讲师不仅其他男生不能追求她,他也可以随时看到她,当然很高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朝蘅勾唇,目光温柔如午夜月华。
“起灵,我拿到了你所在大学的教师聘用书,从明天开始就要去你们系教书了。”她轻声说着,不忘随时注意张起灵的反应。
还好,他没有不悦,甚至还有点高兴。
“下课我等你。”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夹菜快准狠,仿佛面前放着的不是菜是粽子。
朝蘅点点头,笑弯了眼睛。她才不会说坐在自家男人的自行车上是她最期待的事qíng了呢!
该傲娇就傲娇,该掉节cao就掉节cao,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让这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吃完饭,朝蘅在厨房里刷碗,系着围裙的纤瘦身影在灯光中染上一层朦胧的暖色。
张起灵倚在门口看着,深黑的眼瞳中仿佛只剩下她一个。
若是这样走到白头,未尝不是好事。他们的家,有他和她在,或许以后还会有孩子。希望这一切,不是无法接触的幻景。
☆、甜蜜的梨膏
张家人的生命力旺盛堪比蟑螂,个个身体倍儿棒,生病的少之又少。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张起灵最近总是咳嗽,买来的药也不见效,让朝蘅有些头疼。正巧北京郊区的秋梨上市,她便买了一大袋子水嫩的秋梨要熬梨膏。
周三张起灵请了假在家窝着,朝蘅也没再去上课,在家陪着他。
听着客厅里明显压低的咳嗽声,在厨房的朝蘅轻轻叹了口气,站在水池边认真清洗着贝母、茯苓和秋梨。清澈冰凉的水流过她那双洁白修长的手。
厨房门口的小黑猫趴在大白狗背上,两只小妖怪好奇地朝着厨房里面巴望,出乎意料得和睦相处。
家里没有榨汁机,朝蘅把秋梨切块,包在纱布里用力挤出一锅梨汁。她把砂糖、蜂蜜混在梨汁里面搅拌,随后加入贝母、茯苓,用微火慢慢熬。不久,浓郁的甜香充斥在小小的空间里,锅子里的蜜橙色半透明梨膏冒着泡,看着就很有食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