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不明所以,但也放松了身体顺着木符鬼的力道往前走,停在一处巨大的廊柱前。木符鬼蹦到贺司肩上示意他向上看,只见不远处的船梁上趴伏着三个人,其中之一正是当初在伏魔山将符鬼赠与贺司的靖仇少年。大约是因为力量同源,木符鬼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不过看样子靖仇少年却没有发现木符鬼,只一心看着前方的大殿。
顺着靖仇少年的视线看过去,大殿之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贺司他们也注意到了正座上的隋帝,只见他已年近半百,颔下一缕长须已经斑白,神qíng萎糜目中无神,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
“迪卢木多你还拿他与吉尔伽美什作比较,单就气势一点隋帝就不知差出多少,何况样貌更是天差地别(←_←敢qíng你也是外貌协会的)。”贺司仔细观察后一脸认真地点评道。
迪卢木多哭笑不得,“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您还一直记得呢。”
两个人说话间大殿之上已生变故,从那美貌宫女行刺到宇文拓阻拦再到靖仇少年用术法起雾趁机救走刺客,不过片刻。
“这少年倒是有趣。”贺司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仗着没人能发现得了他们,闲闲地品头论足。“前阵子得到符鬼之后,我又寻了些道术的书籍研究,发现道家有一门望气之术甚为玄妙。讲的是每个人身上都是有气运的,气运的多少关系到能否成就大事。”
迪卢木多有些不解,“这种说法太玄乎了吧?”凯尔特人信奉力量,作为战士的迪卢木多对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
贺司没有回答迪卢木多的问题,却说起了以前的事qíng,“还记得我在第二次圣杯战争时提到的‘命运的惯xing’么?现在想想,卫宫切嗣那家伙就仿佛是这种身具大气运之人,很多事qíng都在向着与他有利的方向发展。我记得他的愿望是‘世界和平’来着?这样推理的话,于世界有利的人会得到‘世界意识’、‘命运’或是‘法则’之类存在的眷顾也算说得通。”
“您为何说那个少年有趣?”这些关于“命运”、“法则”的论调迪卢木多听不懂,于是转回到开始时贺司关于靖仇少年的评论。
“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测,那么想要补天拯救苍生的宇文拓才应该是此世身具大气运之人。然而,方才我按照望气之术观看那个少年,却发现他身上的气运比之宇文拓更要qiáng上百倍。”说到这里,贺司有些玩味地笑了笑,“要知道宇文拓本身就是神器转世,又是另一件神器轩辕剑的所有者,神器本身带来的气运就很是厚重。携带比之更为qiáng盛的气运之人,我有理由相信那个少年才是被世界选中的人,至少一段时间里‘世界意识’是以他为中心的。”
迪卢木多皱眉,“您的意思是……‘世界意识’判定宇文拓补天不是顺应形势的做法?”
“唔,只是一个猜测。”贺司摸摸被他抱在怀里自靖仇少年走后就又有些昏昏yù睡的木符鬼,换来小萌物柔顺地蹭了蹭掌心。“传说,在神界与魔界的一次战役之后,中原诸神为了防止西方魔界再度入侵,布下了九天神州结界。然而,却也同时隔开了人间界与神界,使得人间灵气渐弱,修道之人再不能有所成就。十神器作为镇守九州的存在,也永世不得重返神界。如果这一处空间未来的发展进程不是像我初始空间那样的科技文明,而是以法术为基的修道文明,那么九天神州结界的存在反而成为了最大的阻碍。不然为何神界明知西方妖魔入侵会造成生灵涂炭,却不见派遣天界之人进行阻止,只有身为神器转世的宇文拓一人忧心忡忡?”
“您这样说,似乎有些……”迪卢木多没有说下去,然而贺司却听出了他的意思,“有些冷漠是吧?迪卢木多从骑士道的角度出发,不能见到弱者受苦,所以很难认同我的观点吧。”
“吾主,我……十分抱歉。”枪兵有些不知所措。
“啊咧?!迪卢木多为什么要道歉啊?你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不同成长环境造就了我们不同的价值观罢了。”贺司安慰枪兵,“而且之前那些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已经答应了宇文拓要帮他补天,我就不会中途反悔。”
即便贺司这样说,迪卢木多还是有些愧疚,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主君的贺司在迁就自己的骑士道。虽然这样让他感觉很窝心,但总有一种过意不去的感觉,于是心中坚定了一定要对自家主君更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