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客望了她一眼,颔首道:“不错,他如今也是个了不起的剑客了。”
他说这话时,眼里也染上淡淡的骄傲,碧月笑道:“您的徒弟,自然是最优秀的。”
接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抿嘴不语。氛围一时安静下来,白锦见她不再说话,也心无旁骛的赶起了路,碧月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缰绳,似乎很是不安,良久,她才开口问。
“道长……可有婚娶?”
白锦顿了顿,答道:“尚未。”
“是么……”碧月试探着道:“您这样的人,想来是没有女子能入的了您的眼的。”
白锦闻言,好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没有喜欢的女子,也从没有女子喜欢我,便没有婚娶,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
碧月的脸上立刻有了些喜色,她掩嘴轻笑道:“奴家就是喜欢您这个样子哩。”
她瞧着白衣剑客的侧脸,含羞带怯道:“若不是奴家一生都会孝忠罗刹教,真想跟着您远走高飞哩。”
好歹也曾是西域有名的妖女,做起这副模样来可是十分的得心应手。她说罢,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这样的动作放在她身上,又多了几分不同于少女的美。
“可是教主对师父有大恩,就是对奴家有大恩,哪怕教主不在了,奴家也不能任由他们毁坏我教基业,总得为新教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qíng才是。”
她唉声叹气道:“道长,奴家把随身的帕子给您,您愿不愿意收下,了了奴家一生心愿?”
她这番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白锦却只当她是在说笑,也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你这帕子真给了我,你怕是要不好了。”
碧月一愣,“怎么说?”
白锦只是摇了摇头。
碧月心中一紧,qiáng笑道:“您可是有了意中人?”
白锦思索片刻,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或许有了。”
“或许?”
“嗯。”
他一笑,不愿再多话,只是牵动缰绳,让绝尘跑的更快了。却不知他那一笑,放在碧月眼中是何等的刺目。
原来,他也是会为意中人展演一笑的人啊。
她这棵老树,看来是开不了花了。
“道长,您等等少教主!”
玉天宝在后面半死不活的叹道:“别管我,别管我,我自己认路。”
……
……
正月初七,昆仑山。
离西方魔教教主bào毙,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多月。
为得到罗刹牌而使尽浑身解数的各路人马,最终找出了七枚罗刹牌。
他们面面相觑,将做工明显粗糙的几个罗刹牌排除之后,疑似真品的只剩三个,聚在西域的江湖人还没有登上昆仑山山顶,就已经为了这三块罗刹牌各自斗了起来。
偶有几个清醒的,已从七个罗刹牌里嗅出了yīn谋的味道,匆匆忙忙撤离了混乱的战圈,也有几个留下来静观其变的,可更多的都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们能千里迢迢来到西域,就是已经为教主之位赌上了一切。
白锦一行人来的还算晚,昆仑山下一片混乱,皆是为罗刹牌杀的头破血流的江湖人,玉天宝原本还有点忧虑,见这些人一味打打杀杀无人注意到他,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别是针对他就好。
他作为魔教的少教主,各种场面见的不算少,只要别是碧月撕人脸皮的那一套就好,普通的胳膊腿乱飞他还是可以承受的。
他们三人的到来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白锦随意扫了一眼,视线却停在一个白衣青年身上。
那是一个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足够引人注目的年轻人。他的脸苍白、冷漠而骄傲,如雪的白衣上一点褶皱也没有,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手持一柄折扇,贵气天成。
四目相对,那俊美的青年忽的对白锦一笑,竟是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一拱手,洒脱一笑道:“白前辈,初次见面。”
他气度不凡,在这一群江湖糙莽中优雅的如同一只高傲的白鹤,白锦对他感官不错,便也轻轻颔首。
他看了这年轻人几眼,忽然福至心灵。
“九公子?”
那位青年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态度谦和的道:“前辈叫我一声宫九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