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流霜怕他当着人家的面继续胡说八道,坏了huáng药师的姻缘,也立刻走了过来。
她揪着周伯通的后领把人从huáng药师身上拉开,而后才和声道:“我和洪七在那边喝酒,听到你的箫声便过来打个招呼。”
huáng药师跟她说话从来不客气,他说现在招呼打过了,你可以走了。
燕流霜:“……”
算了,他就这xing格,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是要走了。
想到这里,她还是没跟以前那样扭头就走。
她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勾起唇角道:“行吧,那我就走啦。”
huáng药师向来敏锐,他听到她说这话的语气,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走?”
周伯通和洪七却没他这么快反应过来,周伯通甚至还困惑:“等等师父,你不跟他算账了?”
燕流霜抬手敲了一下这个不省心徒弟的脑袋道:“我先跟你算算账。”
周伯通:“???”
“抱好你师妹跟上,我有话jiāo代你们。”她提气朝他们来时方向掠去,刹那间已行出小半个南湖的距离。
还站在船上的人见到这幅景象,不由得全愣住。
尤其是站在huáng药师身侧的冯蘅,她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轻功。
她听到自己问huáng药师:“这位姑娘是?”
huáng药师抿了抿唇:“一个很麻烦的人。”
周伯通闻言,立刻朝他龇牙:“你小心我告诉我师父你在她背后这么讲她!”
huáng药师很无谓地朝他耸肩:“那你现在可以去说了。”
他话音刚落,李莫愁也跑过来扯了扯他衣襟,道:“师兄我们快去追师父啦!”
周伯通一边好好好一边把人抱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又看冯蘅两眼。
结果冯蘅见了,竟歪着头冲他笑了一笑。
周伯通:“……”
他抱着李莫愁回到岸上,发现燕流霜就站在酒楼门口。
这模样令他想起当年在全真教正殿门口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五年过去,他的这位师父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老。
“师父?”他牵着李莫愁走过去。
“怎么这么慢?”燕流霜回头看过来,目光很悠长,“我等很久了。”
“嘿嘿。”他笑了笑,“我的轻功跟您肯定没法比呀。”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她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又弯腰摸了一把李莫愁的脸,“你别整天偷懒,好好练才是正事。”
“那是当然!”周伯通立刻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您放心好了!”
“真的?”她勾起唇角,“不用我看着也会好好练?”
其实如果没她看着,周伯通也不一定会多懒。
他只是天资太好灵气太足,习惯了不付出所有的努力而已。
真要说懒散,恐怕还算不上。
燕流霜见他尴尬着不答话,也没如以往那般去敲他脑袋。
她抱臂站在风中,叹得轻不可闻。
她说那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吧。
“什、什么意思?”周伯通还没懂。
“我要走了。”她不再同他兜圈子,“所以以后练功全看你自己。”
“走?!”他慌了,“师父你要去哪里?”
李莫愁也很急:“是啊,师父要去哪里?不带我和师兄一起吗?”
燕流霜的手还在她脸上放着,听她开口,不由得又揉了一把,揉完又长舒一口气道:“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们去不了。”
“那……那师父还会回来吗?”她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燕流霜没忍心说不会来,只能这么说。
“不是,为什么忽然就要走啊?”周伯通不明白,“您不是说起码会教我十年吗?”
这话是当初他们还在终南山上时她说的。
当时周伯通练完了她给的上半部刀法,发现同样的招数,她用和自己用根本不是一个效果,就很泄气。
然后他问她:“那我要练多久才能像您这样啊?”
燕流霜说:“像我这样是一辈子都成不了了,但我会教你十年,十年后,我保证你能成为我之外的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