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仍然不动声色,边不负却是脸色微变,只听苏夜又道:“我无意评价yīn癸派门人,只想借此说明一个道理,即——我看不上他们。如今瓦岗军仍有争霸天下的实力,我也选中了未来的继承者。我不想另外扶植他人,更不想让你们在我身边安cha眼线。”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传递出一项不容置疑的信息。那就是,如果yīn癸派想结盟,就要以瓦岗军为主,配合她的计划。同时她还可能提出其他要求,例如借阅yīn癸典籍,或联手祝玉妍,争夺石之轩握有的两派功法。
祝玉妍一生心高气傲,唯我独尊,在魔门中更是人人敬畏,绝无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因此,双方实在无需谈下去。
婠婠双眸中,陡然she出意味不明的光芒。她轻轻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后会不会联合慈航静斋,与圣门敌对?”
苏夜迅速想起和氏璧、宁道奇、慈航静斋之间的关系,不由微微苦笑。她的想法其实无足轻重,因为抢夺和氏璧过后,以前纵有jiāoqíng也得一笔抹消。但她不想在婠婠面前泄密,只能给她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苦笑道:“我为什么非得选择一边?我可不可以谁都不选,安心做自己的事qíng?”
婠婠不再追问,身上白衣在风中飘动,飘动幅度一刻大似一刻,此时猎猎飞舞,衬的她几yù凌空飞去。她把天魔功练到这等程度,已经是惊世骇俗,同时还能给人造成jīng神方面的影响。敌人面对她时,将会产生错觉,感到自己正面对深不见底的气旋,或是一道万丈深渊,身不由己地向前跌撞。
边不负一惊,喝道:“婠婠!”
婠婠全力催发魔功,尚有余力向他笑道:“这只是切磋武功,师叔不必担心。不然的话,我回去怎么jiāo待呢?”
她语气温柔娇媚,好像在和人撒娇似的。但苏夜心中明白,倘若自己输给她,不是当场被她杀死,便是被她带回长安,jiāo给祝玉妍。魔门中人想要达成目的时,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这也是别人对他们畏之如虎豹,避之如蛇蝎,一听yīn癸派三字,立刻变了脸色的原因之一。
边不负见场面一触即发,立刻随辟尘向后退去,似乎不愿卷入这场没来由的争斗。辟守玄传信时,承认自己不如苏夜,所以他们大可不必上前丢人。
但婠婠不一样。她是祝玉妍之下,唯一能将天魔大法练到收发由心的人,一生以击败静斋传人,赢得正邪之争为目标。她对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如杨虚彦、侯希白之辈,向来不怎么看得起,也不认为他们配做她的对手。
近来她多次听说苏夜的名字,终于产生了好奇心,主动请缨,替祝玉妍到河南一行,希望在商量合作事宜的同时,试一试她的武功,看看究竟是她太厉害,还是辟守玄等人太不济事。
同门飞退之时,一条雪白的丝带如毒蛇吐信,从她右手袖中飞出,化作一条白光,直取苏夜咽喉。
第一百八十章
丝带飘至近处,刹那间化作漫天带影, 重重气劲从带上涌出, 千变万化。每出现一道波纹, 气劲便会变化一次,组成极为复杂难缠的气墙, 妙至巅毫地封住苏夜所有退路。
天魔带飞出之时,婠婠人也动了。她姿态比丝带还要曼妙,如同深夜现于古庙的幽灵, 快捷无伦地欺近前方, 脸上兀自带着微笑。
无论她静立于供桌上, 还是施展绝世身法,掠至苏夜近旁, 都有着令人难忘的美态。她魔功一凝, 身边环境马上变动, 就像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但水潭只是jīng神方面的印象, 其实是具有qiáng大拉扯力量的气场,让敌人内劲无法着落, 同时吸取对方功力。
苏夜伸出右手, 只觉带上劲力至yīn至柔, 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然而, 若婠婠手腕轻抖, 这道细长丝带便会成为锋利绝伦的武器,利索地割断她喉咙。
带端仍像作出攻击姿势的毒蛇,微微上扬, 一边指引天魔真气流动不休,一边she向原始目标。
嗤的一声。
间不容发时,夜刀刀尖突然出现,轻点上天魔带。天魔带乃是yīn癸派三宝之一,能挡住所有兵器的戳刺,此时被她轻飘飘地一碰,也不知怎么回事,径直向旁边移开三寸,露出一个小小空隙。
婠婠迷蒙的美眸蓦地大睁,映出刀锋追逐丝带的qíng景。刀身薄如蝉翼,似缓实快,从不断颤动的带身中穿过。苏夜运功下压,先天真气便如骤起的狂风,裹住丝带,将它带离原有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