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欠他一个影帝,阿诚想。
“我睡了多久?”他问梁仲chūn。
“动手术就动了一个晚上,然后你又整整睡了一天。”
“他陪了我一天一夜?”阿诚问。
怪不得,刚刚看明楼,胡渣都长出来了。邋遢!
但是梁仲chūn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在想什么,依然做着飞huáng腾达日进斗金的发财美梦。
“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啊,阿诚兄弟。”他拍了拍阿诚,阿诚立刻吃痛地叫了一声。
“往哪儿拍呢?”背后有个声音说。
梁仲chūn立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嗖”地从chuáng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一个立正。烟还叼在嘴中,他赶紧拿下来在掌心里捏灭了,烫得他直眨眼睛。
“明长官。”他恭敬地道。
明楼是一个人进来的,南田大概是已经回去了。
他绕过来,背着手看梁仲chūn,看得梁仲chūn一阵发毛,没想到待到开口时,倒是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跟阿诚jiāoqíng甚笃,见他醒来,不过是高兴。可是阿诚身上有伤,做事要有轻重。”明楼对梁仲chūn说。
“是,是属下大意了。”梁仲chūn连忙点头称是。
“还有,汪处长的叔父刚刚去世,她沉浸在悲痛之中,不便工作。所以,很多事qíng你要为她分忧。”明楼拍了拍梁仲chūn的肩膀,颇有份量。
梁仲chūn立刻明白了明楼的话里有话。
好事说来就来。果然,自己要飞huáng腾达了,他想。
“属下必将竭尽所能。”他对明楼保证。
明楼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是一碗热腾腾的粥。
他把粥搁在chuáng头的柜子上,然后不容拒绝地,从阿诚嘴里取下烟。
“怎么,人刚刚才活过来,就开始折腾了?”明楼显然不赞成。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的囚犯。”阿诚抗议。
“没大没小。”明楼说。
他在chuáng边坐下来,把阿诚扶起来一点,让他靠在chuáng背上。
“醒了就喝点粥吧,我刚才让人去买来的。”
“喝不下。”
“怎么喝不下,你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胃。”明楼说,“多少喝一点,人有体力了,伤口也好得快些。”
他看见明楼拿起勺子,连忙说:“我自己来。”
明楼却把碗拿开了:“就剩一只手了,还不老实?”
“我自己真的可以。”阿诚坚持。
“好吧,”明楼放下碗,“你自己选,要么,我用手喂你,要么,我用嘴喂你。”
梁仲chūn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恨不得自己立刻就地土遁。
“明长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明楼也不留他:“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随时跟我通个气。”
“一定。”梁仲chūn说着,赶紧拎起拐杖往外走。
非礼勿视,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是刚刚打开病房门,却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谁。
——是明家长姐明镜。
明楼立刻站了起来:“大姐!”
明镜看看病chuáng上绑着绷带的阿诚,又看看胡子拉碴的弟弟,眉头绞紧了。
“怎么,你还想让人瞒着不让我知道?”明镜瞪着明楼,“瞒得住吗,今天早上的新闻已经登得到处都是了,《新年酒会出现爆炸,新政府高官身亡》……你知道我有多怕那个人是你吗?”
“这不是没事了吗,我没跟您说,也是怕您担心。”
“没事?如果不是阿诚帮你挡了一枪,你还能这么安然无恙?”
她伸手抓住明楼:“走,你跟我去新政府办公厅,辞职函我帮你写,你现在就给我把这个官辞了。”
“大姐,您这是在让我为难啊。“
“为难?有什么好为难?我就不明白了,做这个官有这么重要吗,做得连命都要没了。”明镜声音里担忧多过愤怒,“父亲临终时,拉着我的手说,明楼就jiāo给你了,你让他好好读书,长大成人。等他长大了,他若要经商,你便把家业jiāo给他。他若要从文,就让他当个学者。他若什么也不要做,只想做个普通人,你就好好管教他,然后把这份家业守住了,不要让他成为纨绔子弟坐吃山空,也不要让他作jian犯科丢了xing命。我对父亲说,答应您的,我一定做到。父亲这才阖上眼睛去了。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跟父亲jiāo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