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不过是又一个汪曼chūn。
以为看到了明楼的真心,以为得到了他的深qíng,其实全部不过是在陪着他演戏罢了。
有时候阿诚想,还不如自己对明楼没qíng。
没qíng,可以大手大脚,无所顾忌。
那么就抱上去,吻上去,让他从了自己。当然,自己从了他也不是不行。
省得他撩来撩去,自己是看得到,吃不到,心里痒,饿得慌。
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如此危险,说不定下一分钟,自己的命就jiāo出去了。本应及时行乐才对,可是这么多年,阿诚却从未有过想要和谁在一起的yù望。
大概是小时候养母的nüè待,让他无法再相信别人。
大概是分手时的那场冷雨,把心里的火都浇灭了。
可是这次遇到明楼之后,他心里那把火又开始熊熊烧了起来。
大家表面上恭维他是办公厅的大红人,背地里却说他不择手段爬上了长官的chuáng。
反正他是骂名也背了,耳光也吃了,枪子也捱了,若是没有真的爬上去一次,岂不是亏大了。
总归,得不到心,得到身体,也是好的嘛。
……只可惜,他对明楼有qíng。
越是有qíng,才越束手束脚,顾忌多多。
越是有qíng,才越是渴望,越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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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大姐明镜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了明公馆。
听说是明家有一家在苏州的厂子罢工,明楼的堂哥明堂专程跑去苏州安抚工人qíng绪,却叫工人抓了。工人们表示“如果见不到明董事长,我们就不放人”,明堂的太太又过来明镜办公室里哭。明镜被哭得没办法,只好火急火燎去了苏州。
昨夜里明楼刚刚给阿诚包扎完伤口,明堂就打了电话来。
“堂弟啊,这次我可是为了你演了一出苦ròu计,整整轻了五斤。”
“正好减肥嘛。”明楼在电话里向他保证,“放心吧,帮我办事,只有稳赚没有吃亏。”
早饭刚刚上桌,明台就下楼来了。
昨天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今天却就像是跟他大哥保证过的一样,收拾好了自己。
阿诚见他刮了胡子,又把头发整理得服服帖帖,终于放下心来。
只不过,那双心碎流泪过的眼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哎呀,你的眼睛怎么了?”明镜大惊,立刻凑过去看,“让姐姐看看。”
“别看了,姐,就是给蝎子蛰了一下,肿了。”
“哪里来的蝎子,这么毒。”
“不怕,它们蛰我,我就给它蛰回去。它们毒,我就比他们更毒,”明台说,“钱债钱偿,血债血偿。”
“血什么血,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明镜松了口气,“快坐下来吃饭,吃了饭,去苏医生那里看看眼睛。”
“真没事,姐,这点小事就别麻烦苏医生了。”
明楼正在旁边看报纸,冷不防明镜一巴掌把他的报纸拍下来。
“你看看,你弟弟被蝎子蛰成这样,你还像个没事人在这里看报纸?”
“怎么又是我的错,”明楼不满,“他是被蝎子蛰的,又不是被我蛰的。”
还好是蝎子,蛰了也就肿肿,阿诚想。这要是被毒蛇咬一口,命都没了。
“我就知道这个家不能jiāo给你管,我才离开家几天,明台就被蝎子蛰了,我要是再多走几天,这个家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了。”明镜说。
“所以大姐你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个家没有你不行啊。”明楼一边狗腿着,一边又拿起了报纸。
“可怜明台今天要去相亲的,眼睛肿成这样,让他怎么见人。”
“姐,我长得英俊,不怕的。”明台说着,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下午两点,苏医生诊所旁边的咖啡馆,约好了和程小姐见面,你不要迟到了。”明镜嘱咐他。
“知道了。”
明楼看看桌子上的车钥匙:“那小子又把车钥匙忘了。”
阿诚立刻站起来:“我给他送过去。”
等明台走到花园的时候,阿诚刚好追上了他。
“车钥匙。”他把钥匙jiāo给明台。
“哦,忘了。”明台说,“车子修好了,但是总想不起来拿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