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您,也是为了保护您。”
“保护我?我明镜什么时候需要别人保护?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大风大làng,哪个我没见过?摔跌滚爬,哪件我没做过?”
“这次不一样。”明楼打断了她,“这次的斗争远比您经历过的那些要危险得多,也要复杂得多,因为这次的敌人不是您在商界的竞争者,而是日本人,是这片土地的侵略者。”
明镜斜眼看他:“明大长官,您一个堂堂新政府的高官这又是在说什么……”
“明镜同志!”明楼突然严肃了语气,“我现在代表中共中央南方局跟您谈话,请您认真听我说。”
中共中央南方局这几个字让明镜背后一凛,她立刻站直了,震惊地看着明楼。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您的家人,大姐,同时我也是中共中央南方局特派委员,”明楼语气缓和下来,“大姐,现在您想不想先坐一下,然后听我好好跟你说?”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明镜觉得天旋地转,现在她真的需要好好坐下来。
阿诚赶紧上前,扶着明镜在沙发上坐下来,又给她背上垫上一个靠垫,好让她舒服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镜喃喃,显得手足无措,“我突然觉得我都不认识我的弟弟了。”
明楼半跪在她面前,牵起了明镜的手:“不,大姐,从今天开始,您才真正认识您的弟弟。请您相信,您的弟弟,从没有做过一天汉jian。我,明楼,是一个抗日者,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明镜低头望着明楼:“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怎么敢欺骗大姐。”
“哼,你骗我还不够多的。”
“好好好,我知错了,之前我也是qíng非得已。”明楼说,“我知道大姐是进步青年,以红色资本家身份暗中资助党的活动,可是大姐您毕竟缺乏斗争经验,又是身处风雨飘摇的上海这座斗争形势非常复杂的城市,党组织要求我们不要把您卷进具体的斗争工作,所以我们不得已才向您隐瞒了身份。”
“我们?”明镜疑惑地看看明楼,又看看阿诚。
“是,”明楼点点头,“我,阿诚,我们都是正式党员,明台,他是预备党员,等他完成了这次假结婚的任务,也可以转为正式党员了。”
“好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把我骗得好苦。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万一我在暗中的活动被日本人抓到,会不会连累你们,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明镜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是想气还是想笑。
明楼笑了:“现在大姐都知道了,我们明家人是一颗心,一条命,一股绳,同心共志,同舟共济,同苦共甘。”
明镜点点头,握紧了明楼的手。她觉得心里的温度就和手上的温度一样火热。
可是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明台的假结婚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程锦云也跟您一样,是进步人士,她有一个姑母在纽约是当地名流,膝下没有子女,因此非常疼爱程锦云,希望能够看到这个外甥女的婚礼。日军现在多线作战,战事吃紧。但是在彻底垮台之前,他们一定会有最后的疯狂,所以组织上安排程锦云和明台假结婚,然后借着举办婚礼加探望姑母的名义,护送一批爱国进步人士以参加婚礼傧相的名义安全离开上海。大姐,您刚好可以带上阿香跟他们一起走。”明楼给她解释。
明镜坚决地摇头:“我不能离开上海。明家的根在这里,这里有明家的百年基业。”
“大姐,您必须走。您留在这里,只会徒遭危险。”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
“不要赌气。”明楼说。
“我明镜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大姐,我知道您不怕死,我们明家就没有怕死的人。可是大姐,我们不能白死,我们要死得有意义。”明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大姐,革命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可是,我和明台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和阿诚在这里还有任务,等任务一完成,我们自然会和你们在纽约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