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曾经想,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唯一后悔的,大慨就是没有告诉阿诚自己有多么爱他。
明楼曾经想,如果有一天他要为了这场战争流gān净最后一滴血,那么他想要回去他的家乡,回去阿诚的身边,把头靠在阿诚的膝盖上,然后在这个人的怀抱中死去。
现在明楼得到了。他的爱,他的归宿,他所期待但还未能拥有的家园。他死而无憾。
当明楼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王天风的时候,王天风笑了:“别人都说我是疯子,你却比我更疯,不如把我疯子这个称号让给你好了。”
明楼也笑了:“我才不稀竿。你帮我把这次计划配合好就行了。”
“放心。—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等我离开上海引着敌人的视线回重庆之后,剩下的事qíng郭骑云也会帮你办好。”
明楼点了点头。
“对了,收尸就别指望了。顶多等到明年清明,我去你的衣冠冢上为你洒一杯酒。”王天风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这一走,这军校第一的称号不就变成我了吗?”
明楼笑着摇头:“你也不怕胜之不武?”
“胜利就行。”可是王天风说,“无论用什么方法,胜利就行。”
明楼点头:“一定会胜利的。”
那日阿诚到很晚才回来,明楼还没有睡,他—边在书房看文件,一边等着阿诚。
他想,也许阿诚回来之后会想要跟他谈谈。
可是阿诚进来书房之后。一句话也投有说。
“想不想谈谈?”他问阿诚。
“不想。”阿诚说,然后脱了夜露浸湿的外套,朝明楼走过来。
“gān什么?”明楼摘下眼镜看他。
“帮我暖暖手。”阿诚说,“冷。”
阿诚的脸冻红了,身上yín浸着冬天的气息,—看就是行了夜路回来的。
“冷你还乱跑,还这么晚回家。”明楼说着,抓住了阿诚的手。
阿诚的手冻得就像是两块僵硬的岩石。
明楼用力帮他搓着手:“手又这么冷,手套呢?”
“忘了戴。”阿诚笑了。
他看上去心qíng好了很多,明楼突然松了口气。
“想通了?”他问阿诚。阿诚点头。
“早知道你想通了,我就不用等你到这么晚了。”明楼揉了揉眉心,“一直不敢睡,就怕小祖宗你回来想要跟我谈谈。”
“谈谈就不用了,不过反正你还没睡,我们可以来做点谈谈更好的事。”阿诚说。
明楼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阿诚己经凑上来,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像他们在金门饭店的第一个吻那么急切。
它开始得如此温和,仿佛一池浅浅chūn水。
它维持着缓慢节奏,就像一首悠扬慢歌。
阿诚只是慢慢地吻着,细细地亲着。
明楼的嘴角,上唇,然后嘴唇轻轻扫过无意中长出来的胡渣,流连过唇边开始出现的笑纹,最后停留在明楼的下唇上。阿诚用嘴唇含着那里,用牙齿轻轻厮磨。
然后当这—切完成之后,他想要重新来一遭。
嘴角,上唇,胡渣,笑纹,然后是下唇。
……然后再一遍。
明楼用一只手抓住了阿诚的下巴,制止了他。
“没人教过你吗,这根本不算接吻。”明楼说。
“没人教过我。”而阿诚贴着他的嘴唇说话,轻笑和吐气全部落在明横的唇齿之间。
“那我来教你。”明棱说。
他抓住阿诚的脖颈,轻轻一拉,让对方袒露成张开的姿势。
然后他吻下来,双唇jiāo接,沉重滚烫,立刻把阿诚挑起的嬉戏变成了一场战争。
关于爱与yù望的战争。火热,渴望,沉甸甸的,不可与外人言。
那感觉让阿诚头脑发懵,他伸出手,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最后握在明楼的手臂上。
可是当明楼的舌头探入他的嘴中,又湿又热,舔舐着他的口腔上面,扫过他的牙膛,纠缠着他的舌头,仿佛要把他完全吞噬,他就握不住了。手滑下去,他的手指在明楼的衬衣上乱抓着,纠结着,握成拳,又张开。
明楼大慨是察觉到了他的手足无措,微微离开了他的嘴唇。
“我教得好不好?”明楼哑着声沉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