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_作者:鱼七彩(228)

  房遗直忙应,又问李明达是不是他这边什么qíng况都要回报。

  李明达深知房遗直此人最擅诡辩,如果说自己准许他大事回报,小事放过,他肯定到时候定会对自己隐瞒的东西又找理由。

  遂李明达对房遗直嘱咐,一定要“事无巨细”回禀。

  “好,”房遗直忽然止了笑,蹙眉默了下。

  “怎么了?”李明达问。

  房遗直:“那遗直订亲成婚这种事,也要和公主回禀么?”

  李明达微微张大眼,知房遗直是故意,遂gān脆告诉他:“回!”

  “遗直懂了。”房遗直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复现。

  李明达瞧他心qíng不错,看看四周,除了尉迟宝琪时不时地朝这边瞅两眼,大家都忙着喝水解乏,也没什么人顾及这边。遂开口直接问房遗直,告诉他那日在泰芜县客栈,她有亲耳听到尉迟宝琪的胡言乱语。

  但对于这‘胡言乱语’的内容,李明达并没有直接表明是尉迟宝琪说了房遗直心仪她的话。因当时是房遗直和尉迟宝琪一同归来,尉迟宝琪会说出什么话,凭房遗直一定会思虑到,所以也不必去明说。

  “胡言乱语,不知乱语什么了?”

  房遗直竟然故作不知。

  李明达脸热了,也不想继续聊下去,只道:“也没什么,就几句废话罢了,不用计较。”

  “宝琪很少胡言乱语,他的话看似放dàng不羁,但多数时候都是真的。”房遗直看着李明达离开的背影,刻意说明着。

  不能回头。

  ……

  树下谈话三日后,李明达一直无法去直视房遗直。

  房遗直倒像是什么惊人的话都没说出过一样,每天有点小qíng况,就打发落歌,真的在事无巨细地回禀给李明达。连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吃什么,一些很细节的东西他都说,其实真的可以不用说。

  李明达觉得自己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但她却不能出尔反尔,才挺了三天就改变主意,反倒让房遗直笑话,遂硬扛着,忍忍就是。不过随着次数增多,李明达竟然渐渐习惯了,觉得听听房遗直的日常行程,了解一下他日子过得如何无聊苦闷,也挺有趣的。

  “贵主,奴觉得房世子是故意和您杠呢。让落歌每天碎碎念叨他家主人这些破烂事,叨扰贵主的罪过,他们担当的起么。”田邯缮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等着看,我就不信他真有秘密的时候,真敢事无巨细地和我说。”李明达小声对田邯缮道。

  田邯缮立刻转了话锋,极力附和李明达现在说法,“对,到时候拿他一个大错,贵主再好好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剩下的路不远,今日天黑前定会赶回长安。

  李明达降了骑马的速度,在后面悠悠地晃着,看着房遗直的背影,跟田邯缮正经道:“你说朝中到底是谁和王长史有关联?当时听房大郎回禀的口气,他似乎很意外。”

  “贵主既然好奇为何不问,还特意嘱咐房大郎不要告知您?”其实好奇心谁没有,这事儿田邯缮早就好奇了。

  “长安城内的权贵,我都知道,且大半数我都与他们有过来往。”

  田邯缮恍然大悟,“公主是怕这件事和您相熟的人有关,您知道了反添烦恼?”

  “王长史之妻,乃是杜如晦之女。”李明达道。

  田邯缮这下彻底明白了。杜如晦次子杜荷,尚城阳公主。城阳公主乃是贵主同母的亲姐姐,且与乐公主相比,贵主与城阳公主的感qíng更为深厚。这道理很简单,长乐公主年纪长,出嫁早,贵主其实与她并未曾在宫中一同生活相处过,但城阳公主却不同。

  “也不知十六姐回没回京师。”李明达叹道,她坠崖刚苏醒的时候。城阳公主正陪着外放做官的杜荷,山高路远,就是得了命令回来也得大半年。李明达离开长安前,听说父亲说会考虑把杜驸马调回,也不知而今下没下令。

  “会如公主所愿,奴瞧圣人也想念城阳公主。”田邯缮安慰李明达道。

  “只愿王长史的那位朝中人不是他。”李明达深知十六姐与杜驸马的感qíng,她不希望他们夫妻之间出什么意外。

  “该不会是,其妻不过是杜家庶出女儿,以杜驸马的xingqíng,可能未必会记得她的名字。”田邯缮继续安慰李明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