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邯缮不及多想,就听到贵主叫自己,忙应承跟上。
当下李大亮随从们的拷问证供都已经整理完毕,jiāo到了李明达的手上,李明达看了两眼,就拿着证供进门。
尉迟宝琪见状忙起身,笑叹:“来得巧了,名单刚整理完,正要去通知贵主。”
李明达笑了笑,当然不巧,她是听到这边处理完了,才会掐时机过来。不过这事在场的除了她,也就只有房遗直心里清楚。
李明达随即看向房遗直,耳边又想起尉迟宝琪的赞叹声。尉迟宝琪不吝言辞地夸奖他的好兄弟房遗直如何快速总结名单,过目不忘,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崔清寂这时也笑道:“当真厉害,令清寂佩服不已。”
“我也是。”魏叔玉立刻向房遗直投以崇拜地目光,然后小声对他道,“不知遗直兄记忆好是不是有什么技巧,改日可否能教一教我?”
房遗直点头应。
尉迟宝琪挠头道,“我问过了,可我照着做还是不行。我觉得这脑袋可能是天生的,我就是不如人家。”
“确实如此,如学武一样,你们尉迟家都根骨好,有练武的好天赋,别人却不行。”崔清寂应和,对尉迟宝琪笑道,“人各有所长么。”
房遗直面色未动,但眼睛里却光影重叠,湛黑深处沉冷加重。
“是么?”尉迟宝琪拍了下脑门,“那太遗憾了,我没跟着祖上学武。”
“说案子吧。”房遗直道。
崔清寂侧眸看了眼房遗直。
“对对对,说案子。”狄仁杰看眼房遗直,又看眼崔清寂,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遂赶紧附和。
“名单已经整理出,现呈上。”尉迟宝琪双手捧着,送到李明达跟前。
“这次可有我之前说的那人?”李明达没有接过来看,而是让尉迟宝琪递给房遗直。这是大理寺,主审李大亮的官员是他,而非她,当下她已经不想‘鸠占鹊巢’了。
整理名单的魏叔玉和崔清寂都听不懂李明达的话,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参与堂审李大亮。
房遗直道:“有,该是全了。不过牵连甚广,这名单还是该jiāo给圣人裁定。”
“那回头我进宫的时候,顺便带回,放心,诸位的功劳我都不会落下。”李明达在侧首位边落座边说道。
当下李大亮再一次被押入公堂,此时他qíng绪已经冷静了很多。他面对诸多实证,已然无可反驳,只能冷笑自叹,输得jīng光,输得无地自容,脸面丢尽。
尉迟宝琪忍不住自夸:“输给我们这些人,你不亏。”
李大亮显然不赞同尉迟宝琪的话,转头就瞪他一眼,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房遗直就当下获得的名单质问李大亮。
李大亮随即坦白,长安城外的这些互相帮,还没有完全掣制于他的手下,不过利用互相帮得消息和人脉是确实。而至于安州的裴驸马联合清娘及其继兄偷采银矿一事,他只是在事后知qíng,并没有参与进去。
“至于晋州,确实是互相帮以前的起源之地,不过后来,多数都转移到了京城,而今倒也剩一些能人在那里,具体为谁都在名单上写清,应该不需要我一一介绍了吧。”李大亮冷笑一声,看着房遗直,转而又扫一眼李明达,“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将所有名单找出,你们的确厉害。我输了,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诚如房世子之前所言,我根本还不够火候。”
“我好奇一件小事,财物藏于水下,在你们互相帮是什么讲究?还有一个道婆,又是哪位。”李明达问道。
李大亮垂下眼眸,“她死了,贵主所谓的道婆,本是我的奶娘,是我生父安排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巫师。她卜过我的命,说我若成大事,就需得水下藏财,方能躲过水上的惊澜。互相帮初建的时候,她作为帮派的巫师,伪装道婆,为互相帮筹了不少钱,在起初艰难之时,帮了我诸多。石红玉就是她教导出来预备继承她的,只可惜只教了她不过一年,奶娘就染病死了。不然的话,你们今日看到的恐怕已经不是刑部侍郎李大亮了。”
原来竟是这个道婆调教了石红玉。想想石红玉难缠的模样,才只是被她教了一年而已,却是如李大亮所言,这道婆如果还活着,只怕真是个巨大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