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元chūn争气,进了王府就得了宠爱,升了庶妃,隔三差五便得赏赐,连贾政的官位都升了半级。如今她们都盼着元chūn的肚子早些传出消息,哪知传来的竟是坏消息。
贾母经历的多,怕其中牵涉到王府yīn私,想去亲自见一见元chūn。按理元chūn只是个庶妃,哪里能随意见家人,但这回贾母豁出去老脸也得去一回了。
贾母命人备贴送去王府,得允后,次日按品大妆,带着王夫人王熙凤一起去给三王妃请安。贾母之所以带王熙凤,是知道她嘴角,不怯场,若三王妃高兴了,想来也不好拦着她们见元chūn。
几人出门后,邢夫人心里窝火,刚要将手里茶碗砸了,又觉不舍得,气哼哼的将茶碗推在桌上,嘴里骂道:“这可真是把我们大房彻底丢开了!要银子的时候要我们顶在前头,得利的时候把我们抛在后面,我那儿媳妇果然是个jīng的,瞧不上我这个婆婆,尽巴结着老太太,亲近她姑妈。”
陪房王善保家的岂不知她的心结,就是没能去三王府,心里不乐意。
“我的太太哟,这天寒地冻的出门遭罪么?咱们不去正好,我瞧着呀,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呢,说是大小姐病了,只怕这’病‘也不简单。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咱们这位菩萨似的二太太是什么样儿的手段?大小姐若在王府里也这般……”
“不能吧?哎哟,你说我这糊涂的大侄女!”嘴里感慨着,却明明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脸。
三王妃对贾母等人到来心知肚明,并没为难,说了几句就让人领她们去贾元chūn的屋子,毕竟现在贾元chūn得宠啊,贾母这个国公太夫人的面子也要给。
原本在皇子或王爷的妻妾名分中,并没有“庶妃”之位,然而古往今来总有各种各样原因,催生出各种庶妃。贾元chūn能称庶妃,主要是得宠,当然,与她的出身也脱不了gān系。元chūn是独居一院的,这很特别,王夫人曾十分骄傲。这一点是三王爷jiāo代王妃办的,他对元chūn的迷恋一日盛过一日,自然什么好的都赏赐给她,住处上自然不会亏待。
其他庶妃侍妾们不知多嫉恨,暗地里都骂“狐狸jīng”,侧妃们对面也会影she几句,如今元chūn病了,个个快意的很。
贾母一路上留心了府里人的神色,心头越发沉重。
女人的嫉妒极其可怕,元chūn这是生病……
“奴婢见过老太太,二太太,二奶奶。”抱琴等在门口,打起毡帘,引着三人进去。
贾母几个直接来到内室,元chūn躺在chuáng上,屋子里窗户紧闭,燃着两个火盆,三人进来便觉气闷,屋子里还残留着药气。元chūn以往略显丰腴,但生的好,又重保养,比十来岁的小姑娘另有番气韵。现在的元chūn却是明显消瘦了些,气色不足,jīng神不济,病恹恹的。
“我的儿……”王夫人一见就伤心起来,王熙凤低着头拿帕子按眼角。
“别只顾得哭!”贾母眼眶也红了,知道有抱琴在外看着,便坐在chuáng前,托着元chūn的手问道:“庶妃前些时候还往府里送东西呢,怎么就突然病了?是什么病?太医怎么说?”
“什么病太医也瞧不出来,只说我身子虚,要我进补。好东西吃了不少,却不大见效。”元chūn说上几句话就要歇歇,总觉得jīng神不够用。她想起那晚梦中之事,隐隐猜到几分,加上警幻仙姑再不曾入梦,她心中忐忑,冥冥中觉得怕是大限将至了。
“你这病没别的缘故?”贾母又问。
元chūn领会她的意思,摇摇头。
贾母拍拍她的手,道:“你别多想,我瞧着不碍事,放宽心好好儿养着。王爷待你如何?”
“王爷待我很好,如今我病着,他一日还要来看一回。”提及此事,元chūn表qíng柔和。
三王爷不到四十,虽不是美男子,但皇家出身自有与众不同的气度,待她又温柔体贴、甜言蜜语,哪怕元chūn再聪慧成熟,她也只是个女子,本就对夫君有憧憬,面对这样的三王爷如何会不动心?但她又深知这份恩宠从何而来,所以又有种残酷的冷静。
贾母等人听到这话放下了心。
王夫人还有些忧心:“总是病着不是个事儿,当请个好大夫来,庶妃正是受宠的时候,万一……”
三王爷后院儿的女人不少,不说上头的正妃侧妃,但是一gān水嫩娇艳的侍妾们就能让人晃花眼,贾元chūn的年纪是劣势,姿容相较也不拔尖儿,能得宠是幸运。谁都不敢保证,这再多病几天,三王爷会不会喜新厌旧,一旦失宠,再想复重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