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今日从郯县来的信使说,谢知非大军过郯县的时候,军中还有一个披麻戴孝的文士哭诉悼词遍撒冥币。
这仗势同死了亲爹一样,几乎再无人怀疑谢知非想要搞什么大事qíng。
在这个信鬼神的年代里,即便有几个人觉得有诈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因此徐州上下在知晓谢知非他们行军后将徐州附近的兵力调来下邳,严阵以待。
而这被调走兵力的城镇中便包括彭城。
即便陶谦没有直接调彭城的兵力,但彭城作为徐州的边沿大城本就需要屯一些兵力在边镇,下邳一调兵,彭城便只能将守护彭城的兵力往梧县等地调去,以防袁术刘表等人乘热来打徐州的秋风。
毕竟自兖州打徐州以来,袁术表现出来极度的兴奋,已经远远的胜过帮曹cao骂陶谦不是人了。
而就在陶谦准备不怂,调集军队邀请盟友同谢知非正面杆的时候,谢知非的部队却是在慢悠悠行至武原后,全军却停了下来。
月魂排夜色,斗气濯秋霜。
大军在入夜之前扎起了连绵的军营,当夜色降临后一盏盏帐篷亮起烛光,远远看起好像无数只萤火虫匍匐在地上,等待振翅高飞的那一瞬间。
天策的士兵十人一队来来回回绕着军营巡逻以防有人偷袭,而在临时军寨中最大的那顶军帐里,此时灯火如昼,都尉以上职务均在帐中各个神qíng严肃分列左右。
端坐在上首的谢知非神色肃然,见人来齐了便大声道:“曹洪何在!”
谢知非声音不大,却自由一股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列于左侧的曹洪立刻起身:“末将在!”
“我予你骑兵三千,待我大军离去后即可拔营往邳县去。”
放在案上的军令被谢知非拿起,黑紫的木牌上用朱砂写了个鲜红的‘令’字,无声而具威严,这是一军主将赋予的威严,其重逾山。
诺大的帐篷内出了谢知非没有人敢说话,天策军诸多军纪向来严厉,但又违背无论多少功勋均要受罚。
戏志才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军事抉择,只觉内心噗通直跳,却又被这样肃然的气氛所渲染不但半分逾越,低头敛目只听到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在帐中格外响亮
“你率兵一路以树枝绑缚马尾,每十人携带一面军旗,一定要做出大军前军皆往邳县的模样,见邳县即刻往回赶往彭城。”
曹洪双手持起令牌:“末将领命!”
见曹洪退回,谢知非又取出一枚令牌在手。
奇袭彭城的计划到了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走到最后一步,许多计划都是在最后一刻失败,这是诸人最紧张的时候。
可是当谢知非不缓不慢的安排下来,众人心中的担忧dàng然无存。
谢知非恨稳,手很稳,声音也很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像是永远不会出错一般:“夏侯惇!”
同样位列谢知非左手边的夏侯惇起身道:“末将在!”
谢知非丝毫不停顿,这计谋已经在他心里描绘了许久,无需停顿:“我派夏侯渊、典韦随你一路,志才先生予你同行,予尔骑兵四千步兵四万,子时出发,一路趁夜色行军绕路往彭城西门,若至则隐匿行踪暂不攻城等待时机。”
深色的令牌从谢知非手中飞出落到夏侯惇手中:“待大军到彭城后,我会qiáng攻彭城东门牵制城中兵力,待北城兵力调离空虚之际尔等即刻攻城。”
“我予你暂行军纪的之职,有行军离队喧哗者鞭四十,攻城时有畏惧不前或贪功冒进者鞭八十,城克后若有杀民冒功jianyín妇女者不论军工勋爵斩立决,知而不报者同罪论处!”
夏侯惇亦是双手持起令牌:“末将领命!”
又零星分配了其他人的任务之后,待安排完毕之后谢知非这才冷冷对众人道:“此次攻彭城贵在快与奇,倘若消息走漏陷入拉锯,囤在下邳的大军前来援救而我等未能下彭州,诸位最好提前做那见阎王的准备。”
诸人立刻起身:“喏!”
军令一下,自是依照各自所领职责做事,曹洪同夏侯惇各自去点兵生火,只待军令所指时间一致即可拔营。
见帐中二十来人顷刻之间便有序离去,临大战而浑然不惧,还留在帐中的戏志才对低头看竹简的谢知非赞道:“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