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良药下去谢知非的咳嗽不见减轻反倒是越来越重,若不是同一副药其他人喝了有效唯有谢知非加重病qíng,夏侯淳已将华佗当做jian细来处理。
面对数万天策军虎视眈眈,压力山大的华佗加大剂量,几乎是每隔四五个时辰便会有人送药去谢知非的帐中。
可是无论多少药下去也不见好转,谢知非一双眼睛闪亮如旧更衬得其面色灰败。
又过了一日,到了给谢知非箭伤换药的时间。
然而当药童将谢知非身上纱布退下后,换药的药童吓得直哆嗦,话不成句手足无措的跑出去:“师父!师父快来!”
随着华佗同曹仁等人匆匆赶来,谢知非中暗箭一事便瞒不住,半日便传来,军中众人尽数知晓。
无论天策军中此时诸人如何议论纷纷,在谢知非的帐中,华佗面对谢知非背后那处箭伤皱眉不语。
只见一指长的伤口狰狞的往外翻着暗红色的血ròu,ròu边泛白,伤口周边红肿泛紫。
华佗:“想来这才是将军今日咳嗽的原因。”
用手挤了挤伤口周边的紫ròu,一道带huáng液的粘稠随着脓血便流了出来。
华佗一边小心的挤压谢知非背上的伤口一边自言自语:“某在药里加了箭头糙,怎会化脓。”
谢知非乖巧的闭上嘴:“……”
当然是他自己做的!
那刺客一击不得手之后就没动作过,眼看着离长安越来越近,离那些单人名人发难的陷阱越来越近,系统的身体却一天天变好……
谢知非没法只能自己亲自上阵败坏自己的身体!
前段时间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谢知非的确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恶意一击那枚暗箭。
只是在谢知非躲开的时候却想到他在凉州大杀特杀一番,即便此番大胜,回到长安后他也会被那些党人名士以此攻击。
虽然这些人手中并无甚权利,然而在这个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和网络的时代里,士族名满天下的声望很容易左右不知qíng的百姓对新政的态度。
谢知非怎会给这人人半分攻击新政的理由。
正巧曹cao同他的新政需要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他出事便能同刘协的中毒完美的联合在一起。
既然天下大局已定,与其回长安去面对那群世家大族准备好的各种陷阱还不如先下手为qiáng,给曹cao和刘协多一个动手的机会。
想通这一层之后谢知非便未曾躲避,任由那枚暗箭刺到自己身上。
谢知非唯一没想到的是那箭会是自己的箭头,在入驻长安之后谢知非便未曾用过弓箭。
要么便是世家大族见他兵器材料稀有,让人去找了来做收藏;要么便是从最早追随他的将士,有人变了心。
无论是哪一个,不管是对世家大族发难也好,还是重整天策军也好,谢知非的死都是最好的突破口。
随后在同袁氏兄弟jiāo战完毕,谢知非以关爱将士为由去伤兵营地里转圈。
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为伤口化脓的士兵吸脓血,并在系统的尖叫声中,谢知非将一小部分脓血留在系统空间里储存。
待回到自己的帐后谢知非直接往伤口上倒。
这要是化不了脓,那他也没法了。
此时面对谢知非背后自己弄出来,肿得微凸的伤口,帐中诸人神qíng严肃、个个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佗从药箱里小心的取出尖刀,转身便看到坐在那里的谢知非一双星目未曾映入半点光亮,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池,谁也看不懂他此时的qíng绪。
对于谢知非同曹cao两人的新政华佗了解一些,作为被士族排斥在外的杂学一脉,华佗自然希望新政能实施。
然而看到谢知非在战场上需面对敌人的明枪,下战场后还要面对自己人的暗箭,外面看着位极人臣光鲜亮丽,褪了一身铠甲之后满身伤痕无处完好,华佗心里软做一滩chūn泥,唤了小童去捧水来,自行过去对谢知非轻声道去:“将军此处伤口化脓,为制止其传入将军体内,某只能用刀把将军此处脓ròu割掉挤出脓血。军中药材不足无法配置麻沸散,还请将军忍一忍。”
谢知非闻言侧身将后背露向华佗:“军医请便。”
华佗点点头,一手扶在谢知非背上,一手握住尖刀刺入那泛白边的烂ròu中。
白刃入ròu,瞬间便有一道鲜血顺着背脊留了下去,华佗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肤一阵紧绷随后又刻意放松。当下华佗不敢分心,一刀一刀准确无误将伤口上的腐ròu同好ròu分开,脓血与鲜血在谢知非背后jiāo错流下,像是地图上纵横jiāo错的大小江河,小童不断用手中的抹布为谢知非檫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