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高僧懂得梵文,然而jīng通的人并不多。
能如此顺畅的翻阅梵文的典籍,师贤叹道:“那也很厉害了。”
同拓跋焘说一观,谢知非来此当真只是翻阅。
对谢知非而言,他每一本认真看过的佛经在阅读系统里都会生成一份,抄录只会耽搁他更多时间。
佛法不同其他,需要人的悟xing。
一时间难以将这里经书吃透的谢知非想的是将这里所有的经书记录下来,回少林后再慢慢参悟。
翻阅典籍的沙沙声在阁楼里间歇响起,奏成催人入眠的乐曲。
风chuī云动,玲珑经阁外佛铃叮叮,师贤不知何时离开的。
到底还是小孩,扛不住熬夜的昙曜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看向眼前僧人在哪里焚香静坐观书不语,迷迷糊糊间,昙曜只觉得世忧顿忘,似乎感受到方丈说的平常心。
阁楼中一片祥和。
然而原本从容不迫翻阅典籍的谢知非手猛的一顿,来阁楼后头一次喊了人的名字:“昙曜。”
七八岁大的昙曜猛的机灵,瞬间从浑浑沌沌中清醒:“方丈!”
往外看,此时已是明月当空。
昙曜:他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过了两三个时辰?
烛火映she下,白衣僧人端坐的那里静静看来,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你若困了,便去歇息片刻。”
昙曜赶紧摇头:“弟子不困。”
谢知非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清冷的声音却充满了不赞同:“修佛需有平常心,该悟时悟该睡时睡,你这般qiáng迫自己守着,哪来的平常心?”
昙曜:“……”
所以平常心果然是最困难的事!
即已经被如此说,昙曜忙起身:“多谢方丈指点,弟子这便去休息。”
一步一步往下去,等走到三楼的时候,昙曜似觉得身边一阵风起,像是有冷风chuī了进来。
可是这三楼关闭了窗户,哪儿来的风?
昙曜摇了摇头,只当自己太困了以至于出现幻觉,口中咕噜一句“平常心,平常心就是道”便继续往下走。
唯有悬在屋檐上灯盏明亮,橘红的火光轻轻晃dàng,着急的告知他人,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里经过。
当魔帝和劳初曼先后在道实大师这块硬石头上折戟后,崔浩终于决定自己出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劳初曼气不过,赖着要跟过来看崔浩如何吃瘪!
因而一男一女便拖着个昏迷的沙弥,如有幽灵一般骤然从阁楼的黑影里穿梭,现身在经阁的最顶层。
男的俊女的俏,若不看这两人私下死掐的手,站在一起看起来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见到让自己成了笑料的和尚,武功更高的劳初曼甩开崔浩,款款走到谢知非身边坐下,同对她视而不见的谢知非娇声笑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哩,上次妾身找大师忘了带礼物,今日特地给大师补上了,是个大师喜欢的孩子呢。”
谢知非放下手中典籍,抬眼看向劳初曼。
清澈的眼睛,劳初曼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但却是一双看不到底的眼睛。
当这双眼睛静静看来的时候,劳初曼的娇笑便笑不下去了,当劳初曼再联想到两人之间那场荒谬的栽赃,劳初曼只觉自己无论摆出怎样的姿态都在这人面前显得尴尬。
笑隐下去,人站起来。
劳初曼的模样哪儿像是来踢场子的,更像是被纠到了错事的孩子。
谢知非叹道 :“二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要一错再错,害人害己。”
崔浩冷笑连连:“大师都说我们已经入了苦海,既然跳进来了gān嘛回头,直接往前去你们说彼岸不就得了?反正你们佛家最后要求的不也是去彼岸么,只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同!”
是不是害人害己崔浩不清楚,但崔好自认他与道实和尚相冲,即便不是为了圣门,为了自己也要这贼和尚快快受死。
怼完谢知非崔浩立刻怼向了同行的劳初曼:“要做事赶紧做,你同这贼和尚费什么话,难不成你还真看他长得俊想收了做入幕之宾?”
“以你这点姿色还不如我,这贼和尚看了只会更加心想佛。”崔浩冷冷道:“我可是警告你,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免得拖累我!”
劳初曼:“……当初你怎么没溺死在羊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