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知非这话在谢晓峰眼里便是巧言狡辩:“霸刀山庄的人都叫秋荻女主人。”
谢知非淡淡问:“这难道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谢晓峰面上突然多了几分哀伤,或许是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或许是出于对慕容秋荻和谢小荻的愧疚,此时的谢晓峰就像是要为慕容秋荻母子讨回公道的正义之士:“你既然喜欢男人就不该招惹她,更不该将她放在如此尴尬的地位。”
尴尬?
霸刀山庄的人皆知晓慕容秋荻与谢知非之间并无任何男女之qíng,也知晓男女主人不过是这他们两人之间的玩笑话,只是后来随着慕容秋荻为霸刀山庄付出滴滴心血,霸刀山庄上下对慕容秋荻那一声女主人喊得qíng真意切。
只是这样的女主人,并不是江湖人所能想到的。
思及此,谢知非哑然失笑:“我从不觉女主人这称呼有何尴尬,霸刀山庄上上下下也不曾觉尴尬。”
并没有去看谢晓峰不赞同的模样,谢知非复手在高台上缓慢踱步,那双淡漠的眼睛从众人面上划过:“虽然我是庄主慕容秋荻是长老,然而山庄一应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在处理。比起我这个除了传功和铸刀一切不管的甩手庄主,带领霸刀山庄上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慕容秋荻才是霸刀山庄的真正的主人。”
参与扬刀大会诸人或有所思,或带不屑。
只是这些人的想法又能如何,又能乃他霸刀山庄如何?
谢知非背对着谢晓峰,遥遥看向看台之上的慕容秋荻,大声道:“我霸刀弟子唤她一声女主人不是因为她慕容秋荻是我钦点的长老,不是因为她慕容秋荻是下任庄主的母亲,而是因为慕容秋荻她为霸刀山庄所付出的一起使她担得起霸刀山庄主人这个称号,我霸刀山庄唤慕容秋荻一声女主人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chūn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不少人扪心自问可不可,最后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可!
看台之上,铁真真摸了把谢小荻的脸颊:“你师父真帅,看得我心花怒放!”
谢小荻毫不客气从铁真真脸上摸回来:“这是自然,我也看的心花怒放。”
原本被谢知非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慕容秋荻捂住胸口:她有一个跳脱的儿子已经够了,如今儿媳妇也这样……
那边的慕容秋荻心塞塞,这边的谢晓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
“君子坦dàngdàng,小人常戚戚,如今江湖豪杰多在此地,那我便与诸位说明。”
谢知非停顿了片刻,沙哑道:“倘若他日我离开了霸刀山庄或是心爱之人隐退江湖,只要慕容秋荻在霸刀山庄一日,她便是霸刀山庄的主人!”
这一瞬间,江湖中人这才相信,谢知非与慕容秋荻之间的确没有任何儿女私qíng。
一时间,诸人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他们确实不曾想过慕容秋荻这女主人的称号是因其能力,而是以为这声女主人来自谢知非与其的私下关系。
别人倒是坦坦dàngdàng光明磊落,到时他们心思龌龊戚戚然了。
许久之后,谢晓峰一声长叹:“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件事。”
“……”结束长篇发言,享受着江湖威望蹭蹭直上的谢知非顿觉一种无力。
那是种牛头不对马嘴、说了等于没说的沧桑。
谢知非转身凝视着眼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谢晓峰这个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了:你想说的不是这件事,那你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做什么?
一时间,等着两人噼里啪啦来一场好使得他们观摩一番的诸人也无话可说。
感qíng过了半天,连开胃菜都不是!
“我是为小玉讨公道来的。”
谢晓峰神色忧伤,似有不忍:“小玉当年不过十三岁,谢庄主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这件事庄主忘得了,小玉却忘不了,这些年小玉夜里少有安眠,我身为小玉的父亲定要为她讨来公道。”
在高台之下一身翠衣的谢小玉濡慕的望着台上的谢晓峰:“父亲……”
谢晓峰闻言叹息:“好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默默的看着这对父女的父慈子孝,谢知非安静的不说话。
无缘无故被泼污水,莫名其妙被说采花贼,连紫胤知道了私下都会打趣的闻两句,连平日里看个花花糙糙也会被慕容秋荻调笑来两下……难不成这些年最受委屈的不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