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时shì卫长阿南唯几中将走了进来报告:“陛下,高岛一雄中将已经在家里破腹自尽了,在自尽前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声称被贼子入侵京都致使陛下受惊,有负陛下重托无颜面见陛下,因此……”
“因此他就畏罪自杀了是吗?”裕仁冷冷的问道。
是,陛下,高岛中将是因为……是因为……”听到裕仁的问话后饶是以坚qiáng著称的阿南唯几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了。地下室里的重臣们更是诚惶诚恐。
在日本的国民教育当中,天皇一族是天照大神留在人世间的唯一的一个家族。天皇的意志就代表了神的意志,而日本的天皇和华夏的皇帝又有所不同,华夏的皇帝讲究的是有德者而居之,而在日本的社会里日本的臣民们是把天皇当成了家长、当成了所有人的父亲。
日本的臣民们视天皇为神。每个日本人在孩提时便都接受皇道教育:日本的道法基础是对天皇和父母应尽义务。没有天皇,则没有国。没有父母,则没有家。对于日本人来说,天皇是神。对天皇的感qíng。不只是敬畏,而且是爱戴、服从与尽义务。日本的臣民们都会警告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直视天皇的脸,他们就要瞎眼。如果某人在演说中提到“天皇”二字,全体听众就会立刻将身姿坐正。由于天皇在道法上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天皇不能轻易说话表态。无论是御前会议上,还是临时向他禀奏的人,只能从其几乎毫无表qíng、含糊其词的半截话中,猜测天皇的意图。
因此看到天皇态度鲜明的表示对高岛一雄表示不满,连破腹自杀都不能消除裕仁的怒火,众位重臣就知道这件事qíng还没完,没准还要有人倒霉。
果不其然裕仁又对闲院宫载仁亲王说道:“南京这么都没有攻下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你们不是说这个苏童已经死了么?那么你们就给朕一个准信,到底还要多少时间才能攻占南京!”
闲院宫载仁亲王听到这里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决定回去后一定督促松井石根和朝香宫鸠彦亲王两人要加快攻击进度了,南京和苏童的生死这两件事已经成了天皇陛下的一块心病,要是不尽快解决天皇陛下是不会放心的。
“是,老臣必定督促松井大将尽快攻破南京!让陛下和皇国的威严得到体现!”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头低得更低了。
裕仁面目冷峻、毫无表qíng地坐着。他虽然年轻,但从xiǎo就受到为君教育的裕仁,极看重如何在自己的文臣武将、芸芸万民面前维护圣尊。自二十岁继任以来,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他早已养成了习惯。每次御前召见,除非他急于了解重大事件,否则很少开口,只是一双不大但透着威严的眼睛在众人脸上睃来睃去,这曾让无数大臣诚惶诚恐、敬畏不已,无不把他视作神灵。一些初次入宫晋渴的文武大臣曾在这阵式面前两tuǐ发软,紧张得话都说不清。但他却感到满意,甚至舒坦,他早已习惯于此。他要的就是世间的一切都能臣服在他的脚下。
但是今天却是破例说了这么多话,裕仁眼神转了转看到了一旁的多田骏身上:“多田卿,你是刚从支那战场调回来的,你是怎么看待支那和察哈尔的?”
“陛下!”刚回国担任军部次长的多田骏走了出来,恭敬的伏在了地上“陛下,臣以为支那和察哈尔不同,支那重庆政fǔ的抵抗意志远不如察哈尔政fǔ和那个苏童,因此微臣以为……”
多田骏依然在报告着,裕仁的目光定在了眼前这位棱角分明、面目刚毅的中年人脸上。对多田,他一直有一种复杂的感qíng。他欣赏他的年轻gān练,有驾驭大势的能力,在很多问题上也颇有远见。但此人太工于心计,在参谋本部不太长得时间里他居然能让他的叔辈、资深望重的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把大xiǎo实权都送到他手里。
大本营统帅部,虽然载仁亲王是他的参谋长,但更多跟他打jiāo道的,却是眼前这位刚过知天命之年的次长。如今,他在东京军界的影响越来越大,这多少在他心里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更何况裕仁知道,此人是积极主张对苏联用武的“北进派”的台柱子,他的活动、影响力曾使内阁决策无法正常运转,这更加重了裕仁内心的矛盾。一生都充满矛盾的裕仁,在多田这种特殊人物的身上,自然也不难看到矛盾的再现。他既希望军部、内阁有些有影响力的人物,消除军内外终日不绝的争吵,可又对这些人物充满不安和成见。这种矛盾,常常扰luàn他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