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的一抬头就看见一张苍老的脸,她忍不住想起完颜洪烈,虽然她鲜少见到那人,却也知道那人即使跟儿子站在一起却像是兄弟似得,其实她的年纪也确实比完颜洪烈大一些,只是六王爷看起来更加年轻,倒像是两辈分的人。
人是不能对比的,尤其是相差得云泥之别的两个人,包惜弱垂下眼睑,淡淡说道:“你女儿是有武艺的,谁能奈何得了她,等着吧,天黑就会回来了。”
杨铁心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坐到了包惜弱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苦了你了,放心吧,等咱们回到牛家村,再好好过日子,虽然不能像在王府里头那样穿金戴银的,但咱们夫妻在一起,没有什么是闯不过去的。”
不说还好,一说起金银首饰包惜弱就更加伤心了,在王府的时候那么多的首饰摆在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现在呢,唯一的一个银镯子还被典当了,就为了该死的药钱,他们连路费都快没有了,包惜弱无比的后悔,要是早知道外面的日子这么艰难,她就应该把那些金银首饰都打包带走,不,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王妃,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杨铁心却不知道妻子心中所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她的秀发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包惜弱靠在他的胸膛上,闻到那股许久没有换洗衣服的味道,其实杨铁心还是个爱gān净的,身上的衣服也就是穿了个三五天,但他运动多,出汗也多,哪能天天洗澡洗衣服的,这时候闻起来还真有一股味道,包惜弱皱紧了眉头,假装不舒服从他怀里出来,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说要再睡一会儿。
穆念慈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青色的闱帐之中,身上的锦被散发着温暖gān净的味道,不是他们住的那家小客栈可比的,再一看桌上摆放着的糕点茶水,穆念慈猛的爬起来,开始检查自己的衣裳,却发现已经换了一身,脸色蓦地一白,难道最后她还是被欺负了吗!
坐在chuáng上,穆念慈一时间悲从中来,她自小孤苦伶仃,后来认了一个义父,倒是能对她好,可惜也是江湖卖艺的,她没有嫌弃的资格,但也知道她这样的女子是不能嫁一个好人家的,更何况她也不像给大户人家做小,所以一耽搁就是多年,若是再嫁不出去,怕是要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好不容易比武招亲,却不料……
现在连最后的清白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活路!再想到义父找到了义母,但那个义母显然不把她放在眼中,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却是拿她当丫鬟用,自己因为义父的原因甚至不能说一字半句,穆念慈越发觉得生无可恋,眼睛看着chuáng头,猛的使劲一头撞了过去。
张玉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穆念慈使劲撞向chuáng头,猛的冲过去的挡住她的撞击,穆念慈这一撞可是扎扎实实的,差点没吧张玉利的心肝儿都撞出来,幸好他武功还是比穆念慈好一些,再低头一看,那女子一脸泪水,眼中毫无求生的yù望,急得他连声问道:“穆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qíng咱们可以商量,何必这般求死呢!”
穆念慈双目含泪,哭道:“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gān脆死了一gān二净,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张玉利见她这副模样急得不行,连忙说道:“穆姑娘,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有什么事qíng非死不可!”
穆念慈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男人,猛的一把推开他,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张玉利见她qíng绪激动,连忙安抚道:“穆姑娘不记得我了吗,咱们还见过一面,我是六王爷府的张玉利,我们在城外的土地庙发现了你,那时候你晕过去了,所以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穆念慈一听,再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裳,难道他们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是赤身luǒ体的!一想到那样的画面,穆念慈更是悲愤yù死,幸亏张玉利也是个懂得看人颜色的,一见如此忙道:“穆姑娘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到的时候欧阳克忙着跟人缠斗,后来见姑娘衣裳上面沾了泥土,便让这儿的老板娘帮着换了一身。”
穆念慈一听,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惊的是救了自己的居然是金国的人,但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听到这里便下chuáng跪倒下来说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若是以后先生哪里需要念慈的,念慈一定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