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泪汪汪委屈万分的眼神看着,完颜洪烈差点要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qíng,心里没由来的发虚,不自觉的矮了一头,搂着小包子说道:“康儿这是怎么了?瘦了这么多,莫不是父王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了你?”
小包子用手擦了擦眼泪,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完颜洪烈,嘟着嘴巴说道:“都是父王不好,父王明明说出去一个月就回来,结果都快四个月了才回来,康儿还以为父王不要康儿了,父王说话不算话。”
完颜洪烈不由失笑,但看着小包子那认真的表qíng没敢笑出来,一边抱着小包子踏进家门,一边哄道:“父王怎么会不要康儿,只是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qíng,这才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康儿可是大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也不嫌丢人。”
小包子自然不会觉得丢人,聪明的包子早就琢磨出来,每次自己一眼泪汪汪父王就会妥协,以至于每次都拿眼泪做武器,但听见完颜洪烈这般说话,怕他觉得自己还小,不由收了眼泪,挺了挺小小的胸膛说道:“康儿已经长大了,父王,你放我下去吧,康儿自己走,父王刚刚回来太累了。”
“嗯哼,难道父王不累你就要一直赖着。”完颜洪烈取笑道,一边也松手将他放了下来,倒不是他真的累了,只是小孩子难得要独立怎么能不支持呢。他一边觉得小包子过于依赖自己,一边又舍不得放手,这时候才真的开始明白,小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看来以后对待孩子的方法要变化一下才行。
父子俩和和乐乐的手牵手往前走着,一边的温迪罕才终于找到机会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完颜洪烈皱了皱眉头,闪过一丝复杂的心思,拉着小包子的手微微一紧,迎上小包子疑惑的眼神,才释然一笑说道:“康儿,你拜了一个道士做师傅,怎么也不跟父王说说。”
却见完颜康皱了皱眉头,状似抱怨的说道:“父王才走的时候他就找上门来啦,也不知跟娘说了些什么,娘一定要我拜他为师,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道士,他总是说金人怎么怎么不好。”
“金人嗜杀好nüè,鱼ròu百姓,难道还是什么好人不成。”正说着,一个饱含威严的声音响起,完颜洪烈往前看去,却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着道士袍,手拿拂尘,模样明明算是和善的长相,偏偏带出一丝威严,正是长chūn子丘处机,历来是个豪迈直慡的人,端是嫉恶如仇。
完颜洪烈对丘处机并无好感,却也不是那么厌恶,当下微微一拱手笑道:“道长所言过于笼统,正如汉人中有jian猾狡诈之辈,金人自然也有害群之马,道长即为我儿师傅,想来也是认可了康儿的品xing,康儿以后还要道长多加教诲。”
丘处机也是四个月前才找到包惜弱,从她口中得知现在的小王爷完颜康就是杨铁心的亲生儿子,但包惜弱诉说的时候哭啼连连,丘处机原本就不善于跟女人打jiāo道,更何况是这般娇弱的女人,当下没耐心听她哭诉,只要求收杨康为徒,一段时间下来,虽然不满意杨康的懈怠,但他的资质却实在是好的,除非那郭靖生来资质非凡,加上能勤加苦练才能胜过了杨康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丘处机还未知道完颜洪烈知晓杨康并不是亲生儿子,只当那时候包惜弱带着孩子嫁进了王府,他对包惜弱颇不以为然,倒是觉得这个帮着别人养孩子的王爷有些可怜,这时候听他谈吐倒是个有识之士,当下神qíng温和了不少:“那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几句,完颜洪烈自然是要小包子多听师傅的话好好练功,丘处机见杨康对着包惜弱只面上应付,在金国王爷面前却是老老实实,看那眼神竟是真心的答应下来,不由啧啧称奇,一边觉得应该及早告诉杨康真相,觉得包惜弱是妇人之见,这样隐瞒对孩子能有什么好处,一边却犹豫起来,看那王爷倒是真心的疼爱这个孩子。
丘处机是个男人,虽然在民族大义面前他绝对站在完颜洪烈的对立面,但一想到这位六王爷替别人养孩子,还为了包惜弱闹得被排挤无后的状况深表同qíng,等再见杨康因为完颜洪烈的话练功不知用心了多少倍,不由淡了戳破事实的心思。
完颜洪烈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同qíng了一回,其实无后的事qíng实在是冤枉了他,完颜洪烈固然是疼爱小包子的,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就不生了吧,只是金国灭亡在前,他只怕逃难的时候拖家带口的麻烦,这才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若是等危难过去,指不定还要娶一个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