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被他的动作一惊,担心他这样随地乱坐受凉,却碍于现在的状态,硬是梗着脖子不说话,别扭的把头拧到一边,不去看那人微微勾起的嘴角,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让人发笑的事qíng。
姬栐伸手将他的脸扳了过来,叹了口气,脸上故意带上了一丝失落:“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难道我会陷害了你吗?”
薛蟠听他语气中颇为受伤的感觉,心中那一腔怒火消散了不少,只冷着声音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不会害我的,但婚姻大事,你为何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先跟你商量的话,你会答应吗?”姬栐笑着问道,不让别扭的少年将头扭回去。
薛蟠闪躲不掉那宽厚的手掌,忍不住气呼呼的说道:“自然不会,我为什么要搬一个公主回家供奉着。”
姬栐笑着揉了揉那炸毛的脑袋,说道:“端惠年幼丧母,也不得我父王喜欢,没有那些个骄纵的毛病,而且她自小最重规矩,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娘亲的,我的妹妹,可是个十足的大美人,为人又贤惠,是个知书达理的公主,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有哪点不满意的!”
薛蟠听完那公主的事迹,倒是有些怜惜这个孤苦无依的公主,但一想到要娶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心中就不是那么滋味,哎,男人的劣根xing就是不喜欢看见一个比自己qiáng上很多的老婆啊,薛蟠也不是例外,一想到婚后还要向自家老婆行礼,压抑着的怒气又汹涌起来。
“公主好那是你家的事,难不成你想看见我睡觉起chuáng都要向老婆跪拜行礼,那是他丈夫还是奴才呢,反正我不要,我更加不想看见我娘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向自己媳妇行礼。”薛蟠气呼呼的说道,一想到那种场景就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确定了少年不是舍不得那个姓李的丑女人,姬栐心中一松,眼底的漩涡也舒缓起来,拍了拍薛蟠的肩膀说道,“到时候朕给你下一道圣旨,就说仁孝大于天,公主在薛家就是薛家的媳妇,家中亲戚都不用行君臣之礼,只是你也明白,圣旨已经下了,是不会再收回的。”
薛蟠当然知道,从听见这个消息开始,他有的是愤怒,失望,但却没有想过抗旨不遵,他太过于清楚那样的下场,即使皇帝心中维护自己,那样的大事qíng,那些大臣也不会放过自己,但就那样接受圣旨,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这才脑袋了御书房里来了。
姬栐见他神qíng稍缓,也知道他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需要最后再加一把劲:“文起,你也知道,我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了,她身份不高,嫁进公侯家我还怕别人欺负了她,虽说我们也不亲,但到底是血缘相亲的妹妹,我也就只相信你,这才把妹妹jiāo到了你的手上,文起,你能替我好好照顾他吗。”
这时候若是那陆河陆公公在,指不定心中就俯首甘拜,不愧是一国之君啊,连谎话都说得比旁人有水平,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端惠长公主的婚姻大事了,要是没有薛大人这件事,指不定公主殿下被扔到哪个角落去了,现在却拿那点血缘在薛大人面前讨巧。
薛蟠承认自己被说服了,已经既定的事qíng,薛蟠从来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来闹一闹皇帝,得到满意的答复,以后也用不着跪老婆,他家娘亲也不会跪媳妇,薛蟠觉得这样的结果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了,当下也没有继续执着,松散了一下跪得酸麻的膝盖,乖乖的爬了起来,顺便瞪了眼皇帝,说道:“就算是你把妹妹嫁给了我,我也是不会把妹妹嫁给你的。”
姬栐被他这句话逗乐了,用力将那梳理整齐的长发揉得一团乱,最近他爱上了这样的动作,薛蟠是个不会自己梳头的,弄乱了都是皇帝帮他再弄回去,梳着一头青丝的时候,皇帝总会觉得其实他们才是朝夕相处的人,有一种举案画眉的错觉,薛蟠却丝毫没有察觉那暧昧的气氛,甚至还觉得有皇帝给自己服侍的感觉也不错。
“放心吧,我保证没有打你妹妹的主意。”我打得是你的主意,姬栐心中暗笑,扯了扯那一团乱的头发,熟练的从怀中拿出一把青玉梳子,帮他侍弄起来,见那根簪子还是自己送去的,心中更加满意起来。
“最好是那样,我说,以后你被弄乱我头发了行不行,每次都要重新梳好很麻烦哎。”薛蟠忍不住抱怨道,哪有皇帝这样喜欢捉弄人的,早知道就不该纵容第一次,导致之后的无数次。